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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殿下可有接触过什么不太寻常的东西?”

李德胜低头细思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

“殿下所用的东西都是早早置好的,基本都是全新,侍候的人身体也都没有什么异样。”

唐灼灼死死皱眉,还是柳韩江欲言又止,也知道这事涉及众多隐瞒不得,摇了摇扇子道:“倒是南平王世子朱泸昨日曾送给殿下一幅画,臣没看清那副画的样子,但瞧了那副画之后,殿下就病倒了。”

朱泸?给霍裘送画?

唐灼灼眉心一跳,起身问道:“那画现在何处?”

柳韩江指了指前头的书房方向,摸着胡须道:“就在殿下的书房里。”

唐灼灼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完全确认,只是深深看了柳韩江一眼。

“剩下的事,就交给柳先生了,另外本宫还有一事,希望先生应允。”

唐灼灼走到门口突然转身,盯着柳韩江道:“本宫需要夫人的帮忙。”

原本柳韩江就已猜到了,是以也没有迟疑,点头应下。

唐灼灼需要叶氏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她常年制茶煮茶,茶中又加了江涧西的药粉,长期疗养身子对瘟疫有一定的抵抗力。

二则是叶氏曾跟在江涧西身边,有一定的常识,可以帮到自己不少。

她见柳韩江爽快应下,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心中对他最后一丝疑虑也消了。

她不清楚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是涉及了柳韩江的家人,毕竟在前世,叶氏是早早就死了的。

也正是叶氏的死,让柳韩江受了极大的刺激,从而离开了霍裘阵营。

从正房到书房,只隔了狭长的一条过道,丫鬟手里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浓深的黑如墨,唐灼灼一路走,明明脚都有些提不起来了,精神却是一点没有乏意。

她独身一人进了书房,在案桌上见着了那副已经被卷起来的画。

唐灼灼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腕上的手串,踱步走近了桌案。

书房里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声回响在屋子里,越发显得悠悠荡荡安静得可怕。

那副画静静地躺着,卷轴瞧着有些眼熟,唐灼灼目光一凝,手腕微微一动,那副画就缓缓展了开来。

空白的纸上是纷纷扬扬飘落的花瓣,那花红得有些妖异,树下是一个女子,桃花眼泪痣灼灼,赫然就是唐灼灼的模样。

落笔一个王字,时间是两年前。

唐灼灼心底冷笑一声,朱泸送这画来的意思是什么?提醒霍裘她与王毅的曾经?他哪里来的那样的胆子?

那么这事,必然是王毅的手笔。

寡淡的血腥味从画中逸散出来,唐灼灼神色冰冷至极,胸口翻涌着的怒气让她几乎丧失了理智。

事到如今,她没去找王毅算账,他竟自己送上门来,再次利用自己谋害霍裘。

若不是这画中的人是自己,霍裘根本就不会卷开来看!

她纤细的手指发白,碾在了那些红得有些奇怪的花瓣上,再拿下来时手指上淡淡的红色验证了她心底的想法。

这些花瓣上沾着血水,是瘟疫的来源。

唐灼灼恨得死死咬下唇,眼眶通红,朝着外头的人吩咐:“都不许进来,推个火盆到门口。”

这样的肮脏东西,只能一把火烧了。

火盆温度炙热,滚滚的热浪扑面而来,唐灼灼将画卷丢到火盆里,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

火光下她面色十足冰冷,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随后她肩头多了一双温热的纤手,叶氏面带忧色,身着素淡的紫色衣裳,声音温和:“娘娘不必太担忧,事情尚有转机。”

唐灼灼默不作声,片刻后咧嘴无声地笑,拍了拍她的手,站起了身:“师姐放心,本宫没有那么容易被拖垮。”

等霍裘平安无事醒来,背后蓄谋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特别是王毅。

她想要亲手弄死他!

夜鸦声声,门外的脚步声也匆匆,全安尚还喘着气,在门外禀报。

“娘娘,殿下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