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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好不讲理,臣妾昨儿夜里再老实不过,那宫女莫不是惹了事,倒叫皇上第一个迁怒了臣妾”

所谓吃力不讨好,说的也就是她了。

“娇娇,昨日不论是谁送来的这人,朕都不会如此气恼。”

霍裘拿帕子一点一点拭去她眼角的碎银点点,声音清冷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朕受不了的是被自个心上的女人亲自推到旁人身边。”

唐灼灼身子僵了片刻,怎么也没料到他竟会将这样的话说出来,甚至还带着几分柔情蜜意。

“臣妾没有。”

一张微红的小脸哭音颤颤,霍裘心蓦的就软了下来,就是不使人去查,他也能想象出昨日慈宁宫中的场景。

若不是关氏开了口,若不是他从心底尊敬这位姨母,唐灼灼自是不会这样听之任之,半句话也不多说的。

至于更深的原因,他却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左不过就是子嗣问题罢了。

可也正因为他心知肚明,一颗心就更是柔得不像话。

霍裘几日几夜没歇息好,加上昨日夜里被气得彻夜难眠,现在眼底还挂着淡淡的血丝,他伸手抚了抚唐灼灼的发顶,声音是从所未有的柔和,他低叹一声,道:“朕将那宫女送回慈宁宫了,这几日你便待在长春宫,也别去慈宁宫请安了。”

唐灼灼抬眸,还未说话,便被喜怒无常的男人掩了唇,他勾唇淡笑,目光深幽,“谁也别想欺了朕的娇娇。”

“太后那,朕去说。”

这话似有不一般的魔力,唐灼灼也不知怎的,只觉得一股子巨大的酸意冲上鼻尖,原还半真半假的哭着,这会子倒是真的觉着控制不住,揪着霍裘的衣袖便将脸埋进去,娇小的身子耸动着哽咽。

明黄色的龙袍就这样沾上了小女人滚烫的泪珠子,湿了一小片。

这样的场景,若是叫任何一个外人见了,眼珠子也要惊下来。

“身子哪儿都不舒坦,昨……昨儿夜里,本还好好儿的……睡也睡不下,好容易睡着闭了眼睛,你还专程跑过来凶我。”

这一哭,倒是叫男人看得心疼,他哑着声音给她擦眼泪,眉头拧成了一个绳结。

“是朕不好。”

崇建帝破天荒地应了自己的不是,像是经历了一番十分艰难的斗争,最后舒展了眉心,揉了揉傻姑娘后颈上的雪白软肉,道:“你好好养着身子,子嗣的事不需放在心上,若实在与我们无缘,朕就从宗族里挑一个,从小放在身边培养就是了。”

这话一说出来,时间都静止了片刻。

唐灼灼细细哽咽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她揉了揉红了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高了她一大截正柔着眉眼望她的男人,她嘴唇蠕动几下,似是怀疑自个听左了。

“皇上”

霍裘好笑地回望着她,轻应了一声,而后道:“想比皇嗣,朕更在意你。”

唐灼灼偏着头用力眨去了眼里的晶莹,颤着声音说了声好。

放在普通人家,夫妻恩爱而无子嗣者,若是女方问题,多半是落得个遭休弃或者抬妾的下场,而只有男方出了问题,才会考虑抱养一个孩子。

而在宗室贵族,这样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可就是抱来的孩子继承家业,那也会被人背后指手画脚,毕竟到底不是亲生的,血脉多低微。

可如今说这话的,是向来生死予夺的君王,就这样眼也不眨地将这样的承诺给了她。

若是孩子与咱们无缘,便去皇亲中挑个。

这样一句话,却比情到深处时的蜜语甜言还要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