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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衫被推高,月光般流泻出来的肌肤触感冰凉。没有抚摸,只有撕扯。浓稠的夜色里化开了一泓春水,萧驰野掬着这汪水,他从情潮里艰难地撑起身,在喘息间看见沈泽川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没有一点沦陷的温度,甚至映着他此刻荒诞的举止。

萧驰野生出一股刀割般的快感,他把沈泽川揉热了,让这水激荡起来。他把沈泽川从云端箍在自己臂弯里,沉重地挤压着,放肆地舔咬着。他咬着沈泽川的后颈,像含着一口迷魂汤。

夜都湿透了,被褥被汗濡湿。四肢纠缠着在床上颠簸,萧驰野从仓促的碰撞里逐渐摸索到了快乐,他进步飞快,在那团软云里缴械,又在那团软云里勃起。他沉默地顶着沈泽川的要害,顶的沈泽川吃力的吞咽,脖颈无所顾忌地仰露在他的眼前。

萧驰野吻着这脖颈,捞抬着沈泽川的双膝。他再也不是坐怀不乱的伪君子,他是黑暗里直捣黄龙的凡夫俗子。他让沈泽川记不起茶时天坑,也让沈泽川忘不掉这激烈的交融。

他们都没有救命稻草,这一夜才是脱离苦难的放纵,快感像是焚身的烈火。沈泽川伸手去够床头,萧驰野把他拽回来,锁在怀抱里。

“来撒野啊,”萧驰野耳语,“你要我疯,你怎么敢跑?你不是想看谁更狠么,我不怕。”

沈泽川的脸颊蹭着被褥,闭眸喘息,这张脸上痛苦与承受不起的神情都是令人着迷的勾引。

他怎么长成了这个模样?

萧驰野捏起他的下巴,吻着他,不让他喘息,不让他休息,在腰眼发麻的空隙里,浇透了他。

沈泽川还在余韵里打战,萧驰野没做停留,把人翻过来,再次挺了进去。

窗外的寒风呼声不绝,黑暗里交错着压抑的喘息。萧驰野淌着汗,一次又一次地吻着沈泽川。

他不想认输。

但是她已经被击败了。

萧驰野睡着了。

他的凶猛与愤怒皆化在了眉眼间, 变成带着点莽撞的不高兴。他握着沈泽川的一只手腕, 让两个人在冬夜里如同依偎,把那残忍的吻也变作了烫人的炉。

外边的雪下了一夜, 像柳絮轻飘, 没有风声。

天快亮时, 沈泽川抽出了手腕。萧驰野的手指追着他而去,在被褥间动了动。

门外的晨阳见沈泽川出来。

“校场。”沈泽川言简意赅地说道。

晨阳颔首, 要让开时, 瞥见了沈泽川唇上的伤,他欲言又止。

沈泽川看他一眼, 对他的心思洞察秋毫, 说:“近几日锦衣卫的重编调令该下来了, 这段时日,承蒙照顾了。”

晨阳说:“前些日子——”

“翻页的事情不提也罢。”沈泽川今日无端地有些冷情,他说,“日后大家行走阒都, 难免碰头。我谨慎行事, 也劝诸位禁军兄弟谨慎行事。”

晨阳一顿。

沈泽川却笑了, 他说:“禁军如今的好日子来之不易,但是风水轮流转,往后谁说得准呢。”

音落不等晨阳答话,他已经掀袍出去了。

丁桃拍掉肩头的雪,倒身下来,吊在半空摇晃, 叼着笔望着沈泽川的背影直皱眉。

晨阳见状,问:“怎么了?”

丁桃说:“你不觉得他今日有些难过吗?”

晨阳转头看见了沈泽川的袍角,说:“是吗,我看着还行,带笑呢。”

丁桃从胸口掏出小本,就这样吊着写了几笔,感叹道:“许是昨晚跟二公子打架的缘故,我听着动静不小。”

晨阳有些许尴尬,往上看了看,说:“骨津,你没教他通点人事吗?算算这小子也十六了,在离北都该娶妻了。”

骨津没回话。

晨阳说:“听着没有?”

“戴着棉花呢!”丁桃塞回小本,翻回去,摘了骨津一只耳朵的棉花,喊道,“津哥!晨阳叫你呢!”

骨津一个激灵,险些从上边滑下来。他推开丁桃的脸,皱着眉露出头,说:“什么?”

晨阳指了指丁桃,说:“把他打发了,卖掉添你这个月的酒钱。”

骨津勒了丁桃的脖颈,说:“称两也卖不了几个子。”

里边传来动静,三个人一齐噤声。半晌后,萧驰野出来了,他套着衣,眼睛扫了一圈,看向丁桃。

“过段日子大哥要入都,”萧驰野说话时唇间微痛,他用舌尖抵了抵,又迅速地放弃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报了。”

丁桃小鸡啄米一般地用力点头。

萧驰野顿了一会儿,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丁桃困惑地挠了把后脑勺,看完晨阳,又看骨津,最后看回萧驰野,说:“公子,我今日当差呢。”

萧驰野说:“让你盯的人呢?”

丁桃说:“走、走了啊……”

萧驰野没作声,待晨阳牵过马,他翻身上去,临出门时指了指丁桃:“把他给扔了。”

丁桃还没爬上马,闻言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晨阳和丁桃架起来了。他大惊失色,攥着自己的小本,说:“别啊,公子,公子!我近来没犯事啊——”

人已经被扔出去了。

晨阳扔完人上前,说:“主子,今日师父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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