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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抵达住的地方。

黄希言拿钥匙开门,嗅到门窗紧闭后不甚清新的空气,有回家的安心感。

她新换了一个栀子花味的熏香, 插上两根扩香条,整个屋里就花香弥漫,像是提前进入夏天。

她给席樾找拖鞋,一边问他:“晚上想去外面吃, 还是就在屋里点外卖?”

席樾的回答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意外:“都可以。”

黄希言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随随便便地收拾一下,也就到晚饭的时间了, “那我们出去吃, 顺便可以逛一逛超市。”她顿了顿, 转头看席樾,“这次来,你可以待几天?”

席樾很认真地思索着:“待到你想赶我走为止?”

黄希言笑了,“那你就不要想回去了。”

等到席樾开始收拾他箱子里的东西, 她意识到, 他可能说的不是一句哄她开心的话,因为他带了笔记本电脑和数位屏, 衣服也有好几套, 正经想要长住的样子。

她走去卧室,收拾书桌,给他腾出可以放电脑和数位屏的位置。

“我白天要去实习,最近时不时需要加班, 可能,白天陪你的时间不会很多。”黄希言说。

“我也有工作。”席樾伸手摸她脑袋, “管好你自己就行。”

五点半出门,在外面吃过云吞面,逛过超市,买了一些面包和牛奶,两个人再回到住的地方。

路上,席樾一只手提袋子,一只手牵她。

她有种奇异的,两个人已经生活过很久的感觉。

和他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像睡觉和呼吸一样轻松、自然,不用伪装,不用自我勉强。

自己单独住,不觉得这小出租屋的空间狭小,多出来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好像一转身就会互相撞上一样。

最关键的是,这里没有厨房,想洗一点水果来吃,都需要借助浴室的水龙头,自己diy什么简易的食物,更是奢求。

黄希言本来就想过,转正之后重新找地方住,席樾的到来,让这个念头再度萌发。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洗净的葡萄。

黄希言吃着葡萄,思绪跑远,在想着找房子的事。

席樾忽然说:“重新找个房子吧。”

黄希言吓一跳,以为他会读心术。

而席樾看她表情,以为是自己的话有些唐突,指节轻轻碰一下鼻子,又说:“我的意思是,我搬来南城。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住。”

“你确定要搬么?”

“不然你去深城找工作?”席樾淡淡笑一下,摸摸她的额头,好像让她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他的工作,多半时间是自己单独完成,需要开会讨论的时候,再坐飞机过去就行。

黄希言发现他很喜欢摸自己脑袋,哄着小孩子的那种温柔宠溺的态度,“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你公司在哪儿?不要离太远了。”

黄希言点开地图app,定位公司地址给他看,席樾表示记住了,明天她去实习的时候,他抽空去问问。

同居明明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好像,他们三两句话就决定了。

但是,管它的呢。

对于席樾,她无限度地信任。

晚上洗漱过后,黄希言不得不再次面对同样的问题。

她知道那件事情会发生,但是不知道确切会在哪一天发生。

她先洗漱了躺在床上看书,等待席樾过来,心情高高低低地起伏。

没一会儿,席樾洗完,带一些潮湿气息过来,注意到她在刷微博,就坐在床边,凑过去看,看见她的微博号了,伸手便捞过自己放在书桌上的手机。

黄希言立马坐起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看他打开了微博,果不其然是要关注她,急忙阻止,“席老师不要!”

席樾觉得她这个称呼有点好玩,笑了一下,“不要跟我互关?”

“你才五十个关注,多一个少一个都太显眼了,你的粉丝顺着关注列表发现我怎么办?我的微博里全是‘哈哈哈哈’的转发。”

“那我悄悄关注。”席樾笑说。他捣鼓了一下,发现手机客户端好像没这个功能,就说明天换电脑操作。

黄希言笑说:“正好,我可以检查一下微博,把不能见人的内容提前删掉。”

“什么是不能见人的?”席樾说着,从主页筛选“原创微博”,手指滑动屏幕往下翻。黄希言赶紧去夺过手机,“不准看。”

席樾却把手伸直拿远了,让她够不到。他一个天天对着电脑画画的人,视力好到离谱,“这条你要删吗?”

“哪一条?”

席樾把手机拿近,给她看。

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发的。

那天黄安言订婚,她偷跑出来和席樾见面。

分别时候被他一句话搅得心情乱七八糟,失眠到半夜。

黄希言笃定席樾也记得那一天,发博日期来看,她糊弄不过去,“……是Eason的歌。”

――你有没有爱我的准备,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凌晨两点还在听歌。”

“……因为在想你啊。”她头往他背后躲,小声地说。

他这件黑色T恤衣领的车线锁边是在外面,她以为他穿反了,手指翻领子来看,标签在里面,才知道设计如此。

席樾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转过去来看她,一把抓住了她乱动的手指。锁了手机丢在一旁,自然而然地伸手捧她的脸,低头来吻她。

很难不再进一步。黄希言很喜欢他身上清爽的香味,和微微发烫的皮肤,有黑暗的掩护,她得以让自己的紧张落地。

但是,没有到最后一步。席樾停下来,抱住她说:“下次吧,没有买……”

她觉得他清冽的音色都是烫人的,和某个地方一样。她脸蒙在被子里,声音很小:“我那个……刚刚过去没有多久。”

席樾的态度却很坚决,亲亲她的耳垂,“下次。要对你负责。”

“……要不要帮你。”

席樾说不用,搂她在怀里,让她不要动,一会儿就好。

好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一样,席樾问她,昨天晚上和家里为什么吵架了。

黄希言都告诉他,只除了自己挨了袁令秋的巴掌的事。

让她舒服的一点是,席樾没有说任何一句无谓劝告的话,也不问她会不会后悔,只是很自然地,像他最近最常展露的哄小朋友的态度,摸摸她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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