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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没看到张三哥。

梁二一口一个柳叶蒸饺,一问他张三哥呢?

“他好像是出去了,一大早的谁知道忙什么呢。”梁二觉得冬天就该吃这个羊肉蒸饺。

温润吃过了早饭,跟王珺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就去了码头。

王珺带了三十多个人,温润坐着小马车,一路到了码头,发现码头那里很热闹。

还听到了张三哥的叫骂声!

“这个女人是我的未婚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叫嚣?”张三哥的声音很大,而且很严厉:“做媒的乃是军中记室参军、温润温雅士!提亲的会是镇守将军。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温润听了,顿时急了:“这是怎么了?”

他扒拉了一下前头看热闹的人一下,那人头都没回:“听说是有个老姚家的鳏夫,打月姑的主意呢,月姑不同意,这老鳏夫纠结了几个地痞无赖,跑来捣乱,好像是要生米煮成熟饭,坏了月姑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嫁给他。”

“老姚家的鳏夫?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是个老王八蛋,他的原配就是喝多了酒,活活打死的,人娘家不服气,把他给揍了一顿,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早就闹上衙门了,就这,两家人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两个孩子也被舅舅接回去养大,跟了舅舅的姓氏!后一个媳妇儿,是个厉害的寡妇,俩人成亲不到半年,就闹的鸡飞狗跳,两口子一人一把菜刀,互砍呢!”

“我的天呐!”温润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最后那女的跟人跑了,他也就成了孤家寡人。”那个人小声的道:“这次他看上人家月姑,是因为月姑能干,还有个侄子,听说他们家这几天生意不错,赚了不少呢!而且月姑要给家里修房子,给侄子说亲事,一旦这个侄子娶妻了,再想打月姑的主意,就晚啦!”

旁边一个大娘也道:“可不是么,到时候,钱都是那侄子的了,月姑也是侄子奉养,就不把着钱袋子了。”

那倒是,月姑这些年攒的钱,就是为了个侄子娶个媳妇儿,听说已经看好了一个同样是船上讨生活的人家的闺女,是个小船娘,跟侄子同岁。

人很贤惠,会做针线,主要是,跟他们在一个地方住着,也知根知底。

一旦进了门,以月姑的为人,肯定主动将家里的事情都交出去,然后安享晚年……那老鳏夫还有什么指望?

他是人想要,钱也想要。

这会儿来找麻烦了。

正好被张三儿遇到了。

这种事情没办法掰扯明白,张三儿干脆就说了,月姑是他的未婚妻。

并且他是以官职致士,好歹是个官身,保媒提亲的都是官员,这一点,可比普通百姓们强多了。

尤其是,他是头婚!

那老鳏夫都三婚了。

对方七八个人,各个膀大腰圆,这样一看,还真是人多势众。

可张三儿一个人,却愣是站出来千军万马的气势,跟他错了一个肩头的是赵良子,俩人身后是被隐藏的严严实实的月姑。

这些人来闹腾,没想到斜刺里杀出来个“程咬金”,这家伙哪儿来的啊?

“你谁呀你?牛皮都让你吹破了吧?”老鳏夫不服气。

他惦记月姑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看着就要下手,突然让人横插一杠子,这谁受得了?

哪怕对方说的再严厉,他也不想放手啊。

“他是七品致士武官,张三儿,如今我镇守将军府的大管家。”王珺让人排开众人,自己带着温润进了里圈儿。

这里圈儿十几个人,相互对峙着。

王珺一进来,一下子就将双方隔开了,亲兵们毫不客气的刀出鞘,对着老鳏夫那边的人,虎视眈眈,好像下一刻就要挥刀杀过去一般。

“尔等何人?在此作甚?”温润上来就摆了个官威出来,他看到那个老鳏夫,就皱眉了。

老鳏夫实在是太不招人待见了。

油腻腻的头发,带着一油渍麻花的破皮帽子。

身上的棉衣是黑色的,应该是棉布的料子,可是那料子都反光了!

一股子淡淡的酸馊味道,脸上沟壑纵横,还有那么一点黑色的汗泥,那一双手,跟脸上的肌肤都有些黑黢黢的,尤其是手,老鸡爪子似的,尤其是指甲那么长,还那么藏污纳垢。

眼睛里都有眼屎在,一说话,一嘴的大黄牙,看着就那么让人反感呢?

“我、小的……是来提亲的!”老鳏夫真敢说。

“提亲?”温润皱眉了:“我们已经提亲了,你来晚了,麻烦去别家提吧。”

“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情?”

“对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群无赖子开始起哄,一个个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怀好意。

“就在昨天。”温润淡定的掏出来一对羊脂玉的鸳鸯玉佩,这本来是他带在身上,想去银楼问一问价格,这东西价值多少钱?

他知道是好东西,但是不知道价格,毕竟“黄金有价玉无价”。

结果现在掏出来,他就直接简单的挂在了张三哥的腰上,推开赵良子,亲手将这个东西,塞给了月姑:“这是俩人的定情信物。”

这对鸳鸯玉佩下头坠了两颗拇指肚大的珍珠。

玉这个东西,一般人都看不好的,但是这珍珠价格可不低啊。

一个米粒大小的珍珠,他们这些普通人家都买不起,何况是这么大的,还这么圆润有光泽。

“好了,都散了吧。”王珺淡漠的道:“要不然,就衙门见,对了。”他一转头换了个笑脸儿:“张三哥,那个,三嫂子,咱们是不是去家里头,说说亲事?我连媒人都请去家里头了,就差你们俩了,那个大侄子,还不赶紧带路?”

他说的“大侄子”,就是赵良子。

赵良子都有些傻眼了好么。

什么镇守将军府,什么记室参军,什么退休致士的武官,对他来说,犹如在听天书。

月姑也没好到哪儿去。

她手里头握着的杀鱼刀,都有点颤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