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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可能。”凌妙妙望着他,“我跟谁说话,那是我的自由,你怎么管得比我爹还多?”

柳拂衣并没有笑,他眉头紧蹙,浑然似没听进去。半晌,才轻轻道:“妙妙,事情比你想的……略微复杂一些。你须得再去问问他,从小时候到现在,事无巨细地回忆一遍,忘了什么,记下来给我看看。”

“……谁都可以,他不行。”他抬眼望着她,漆黑瞳仁在睫毛掩映下,那样的亮,“好吗?”

妙妙见他眉间的“川”字深得像刀刻出来似的,掰着手指头玩笑:“柳大哥别愁啦,世上的巧合多了去,说不定是房梁塌了,他们姐弟一人被砸了一下;或者屋子被卷进水里,同时被浪头拍昏了;又或者有什么慕家人打不过的人物,挨个打了他们俩的脑袋——”

“不行。”凌妙妙的火也被激了起来,一动不动地与他对视,“你管天管地,也管不到这个份上。”

“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出了问题……”

“……”他沉默片刻,漆黑眼眸温柔地凝望着她,“我好想把你绑在我旁边,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柳拂衣陷入深深的思索,自言自语起来:“是忘忧咒吗?可又不像……”

凌妙妙再度被气笑了:“你试试看啊。”

妙妙沉默了片刻:“这不奇怪,慕声的记忆线也是紊乱的。他只记得自己有个亲娘,其余的想不起来。”

十分钟后。

“奇怪的是,瑶儿发现她对阿声的记忆线是紊乱的,很多事情记不得。”

“慕声,你给我放开……”

“她的身份……”柳拂衣棘手地捏了捏鼻梁,“我有怀疑,但暂且不能确定。”

女孩以一种略有奇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脸色反常地红,再仔细看去,她的双手让收妖柄反剪背在身后,身上拿一指宽的长长绸带,缚在了椅子上。

“柳大哥,就算他是那慕容氏的孩子——又碍着谁什么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她坦然望着柳拂衣的脸,顿了顿,“那慕容氏是什么来头?”

她先前还剧烈挣扎,只是她发现他结的绳子极妙,看上去不太牢,可是实际上不仅不会被她挣松,反而弄得她衣衫凌乱,她动一下,他的眼神就暗一分。

柳拂衣瞅着她,半晌才错愕:“妙妙的胆子……果真是大。”

妙妙不敢动了,手指在背后蜷了蜷,碰到了套在她腕上的收妖柄,心内切齿:真想不到,收妖柄还有此妙用呢。

别的不说,慕声生母的样貌,主角团里唯有她一人亲眼见过。那说书老头的形容再精妙不过:“短一分则寡淡,多一分则妖艳,她就是那个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慕声坐在她旁边,手里捏着把匕首,垂眸给她削苹果,削得细致耐心。

凌妙妙点点头:“嗯,我相信啊。”

“你现在就是削一万只兔子也没用。”凌妙妙冷眼瞅着他的手,“快点放开我。”

柳拂衣满脸郁结,生怕她觉得荒诞,尽力试探着:“……你觉得呢?”

他手指一顿,兔子耳朵“啪”地削断了,他停下来,将断掉的耳朵小心地搭在断口上,垂眼望着它,半晌才道:“妙妙,它也很疼。”

“柳大哥是说,慕声就是故事里那慕容氏和赵公子的孩子?”

“疼?”凌妙妙没听出言外之意,冷笑一声,“又不是我把它耳朵削掉的……”

现在,慕声没能成功黑化,依旧是队伍里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主角团查案的重心也在慢慢偏移。

她觉得自己跑了题,望着他的脸,杏子眼中满是恼意,跺了跺脚,“你不能这样捆着我,快点给我松开。”

而弄清这个秘密的前因后果,正是她任务的支线之一,两枚回忆碎片和几场似是而非的感知梦,都是在引导她慢慢解开这个谜团。

少年无声地将兔子拿起来,喂到她嘴边,柔和地问:“吃吗?”

原著里男女主角一生的心思都放在除魔卫道之上,慕声从出场到退场,都没能就这个问题展开讨论,带着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奔向了仓促的结尾。

作者有话要说:1.

凌妙妙满脸复杂地看着柳拂衣:黑莲花的身世问题……终于被这两个心大的觉察了。

老柳:生活真美好。

虽说是青天白日,但她对这种偏僻的地方还是有些异议,本想提议一下,柳拂衣这句话一出,她暂时便把这件事忘了。

慕瑶:辣鸡直男气得劳资脑壳痛。

晌午一过,凌妙妙出门遛弯,第一只脚刚踏出房门,便被柳拂衣截住,拉到假山背后,摆明了是要说些不能为他人言说的秘密。

2.

柳拂衣看她半晌,似乎没时间同她绕弯了,直截了当:“我和瑶儿现在怀疑,阿声的身世有问题。”

咯吱咯吱——

凌妙妙眼睛一眨:“什么呀?”

慕瑶:弟弟在磨刀?

柳拂衣的宽大衣袖挡住了稀薄可怜的阳光,脸色反常地严肃,甚至连面对她惯有的那种放松的笑意都收了起来:“妙妙,昨天那段故事,你怎么看?”

慕声:呵。

她徒然拉了几下,放弃了,忍着不舒服,抬起了头:“柳大哥,你刚才说什么?”

3.

她缩了缩脖子,有几根还是掉进了她的衣领里。

妙:你试试看啊。

微风吹来,峭壁上斜生的松树舒枝叶晃动,干枯的松针下雨般撒落到了凌妙妙肩上。

声:好啊。

园中嶙峋的假山背处,僻静得连枝头鸟鸣都听不清晰。山石的凹脚还留有上次下雨留下的未干的积水,在不平的地面聚集了小小水洼,粘着不知何时落下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