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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天因为本人的机智行动,至少祁粲这神经病不能再把我当成背锅侠了吧?虽然方法不当但我简直是正义凛然,我拳拳深情,我一枪热忱向粪来!」

祁粲:“。”

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还和她计较什么?

祁粲转而继续听着助理的汇报。

今天整场宴会的过程中,他们的人都在场内外暗中巡视,的确没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祁大少一应的入口用具也都没有检测出毒素。

祁粲听着,指尖落在包裹在西裤中的膝盖上,轻轻地敲打。

今晚的所有行动主要都是左家兄妹自己策划的,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祁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信息差。

他们觉得时听会做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祁粲天生的某种避险直觉告诉他,这其中有别人插手的痕迹。

有隐匿在背后的手笔。

这种行事作风,很像当初订婚仪式上下手的人。

让当事人都无法意识到自己参与到了这件事当中,事后去查也是风过了无痕。

但现在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祁粲半阖着眸光,透过反光的车窗玻璃,看见小哑巴的身影。

问题是,他现在明明没有中毒,对方这样做岂不是冒进了?

还是说……他们以为他中毒了?

只有确定了他已经中毒,才会继续推进他们的计划——推一个专为他设计的替罪羊出来。

而他们是怎么认定他中毒,认定他已经中了那种神经毒素而不自知?

还是认为他精神出现了问题?

从哪里观察出的?

祁粲皱着眉,凝神思索。

——「海豚音真不错,我还可以模拟很多东西!」

——「aooooo——wooooooo——」

时听在心里试验了一下,发现她直接在心里想象她听到的声音,也可以直接算心声数量,这不是省大事了!

——「咣当、咣当、咣当——滴滴滴滴!——哔哔啵啵——」

祁粲看见,车窗上,自己的脸眉头紧皱。

“…………”

向来平静的面孔产生了明显波动起伏的情绪。

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他的心情已经完全被旁边这个小哑巴的心声左右。

且不受控。

——「尖叫!滑翔!我是大火车!我是狼!你的强,来了!……」

祁粲的神色逐渐复杂。

最后沉默地闭上眼睛。

他好像知道那暗中人为什么会认为他精神出状况了。

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了。

回到祁氏庄园,时听心情很好。

今晚虽然惊心动魄,但是颇有成效。

她现在就想回自己的快乐小屋好好休息一下,从新西伯利亚回来之后就卷入了这么多事,真是给她忙死了。

祁粲一直神色复杂地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他心里涌动着一种想责怪但又无从责怪,甚至隐隐从中获利的荒唐感,最后化作一片茫然的虚无。

但是看到时听溜达着准备去三楼的时候,祁大少还是淡淡开口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时听后脖子一缩。

祁粲复盘了今晚所有的细节,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没有被他忽略掉。

——她冲过来给他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她心里的尖叫就安静了。

那是他们在近距离下,四目相对的时候。

祁粲在从新西伯利亚返回的飞机上测试过,时听离他已经算很近的时候,他依然能听见极低音量的心声。

然而在刚才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急着冲过来“救”他,心中怎么可能没有声音?

所以,是那个情况下,他听不见。

祁粲眼底带出了玩味的笑意。

果然,他总会有办法的。

时听缩着脖子转了回来,就看见祁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一看就很阴暗,很邪恶。

——「果然,在外边装完深情人设,回来要开始和我清算了吧?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只是你们爱情的一环!」

祁粲无语一秒,谁要和她说这个了?

时听心中百转千回,但是她刚才除了下手重了点,别的也没干什么吧!

祁粲看她是想不明白了,干脆抬起手。

沈助理等人立刻训练有素、心领神会地走了上来。

沈助理带着姨母笑:“太太,您今天开始就可以搬进总裁的卧室了。”

时听一脸惊讶:什么!

祁粲似笑非笑的神情中暗带警告,“时听,别忘了,你才是我的未婚妻。”

时听左看右看,大惊:——「啊!不会是要让我履行义务吧!漏——!!我没有义务!!」

祁粲冷笑一声:“呵,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他最大的目的,只是消解她的心声。

图个安静。

至于别的,呵呵。

沈助理王助理等人在旁边甜美地笑:没关系的,都明白的!大少开放入住权只是第一步——然后才能细水长流,甜甜蜜蜜!

沈助理亲切地走上前:“太太,我来帮您收拾吧。”

大局已定,时听无力回天。

——「啊啊啊我的创作!我的阅读!我美好而充满艺术的灵魂!——算了我还是自己收吧。」

祁粲面无表情,她什么创作,什么阅读?

不会是创作霸总文学吧。

呵呵。

最后时听还是自己收拾了自己的细软,把衣服和生活用品什么的收拾进了几个箱子,剩下的东西没有动,她也叮嘱了不要动,这点祁家上上下下还是都非常尊重她的。

她三楼套间里的小画室还留着,毕竟有很多颜料、松节油等等味道大的东西,她怕她因为这些气味惨遭神经病暗杀。

时听一边收一边苦涩:她的命好苦啊!

没想到祁粲这个逼人真的要和她同居,做到这一步他是不是也太逼真了!啊!

他不会是希望她像一个恶毒女配一样,跑到白月光面前耀武扬威,“我和你的粲睡了哦”,让白月光心痛误会两个人再她逃他追??

时听痛心疾首:——「可是我没有嘴啊!」

祁粲正弯腰低头给自己两米多的大床加枕头。

——「我恨我这么安静!我恨我是一个发不出声音的小女孩!」

…她向来如此妄自菲薄。

时听全都收拾完了,抱着箱子垂头丧气,忽然收到了短信。

是艺祁之声主办方发来的,她的金奖作品已经送往本届灿烂艺术品拍卖会的仓库里了,等待着这一次的竞拍,作为金奖作者她可以亲往现场,参加活动。

看完这条短信,她的信箱里又得到了一个邮件,是她作为“S”和Aron合绘作品的信息,那幅巨大的油画《Birch in Snow》也已经跨国邮寄入仓,将正式参与本届的拍卖会,消息一出直接在社交媒体上引发了众多讨论,让时晶晶合不拢嘴。

一下子自己的两个作品即将问世,时听顿时高兴了!

《Birch in Snow》译名雪桦,有Aron的名气成分在,不愁回报比。

时听想了想自己那幅《听》,想到豪门圈子那群里对这幅画的争抢,对祁粲的不满顿时消减了。

谢谢谢谢,从某种意义上讲祁大少也算为她做贡献了,毕竟祁大少金口玉言,她这幅画的拍卖也有了保障。

时听想到这里就十分期待去现场观看。

——看自己的作品变现!这是多爽的事啊!

时听最后和Aron对了对时间,对方叫她到时候一起玩。

然后她终于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向了别墅的顶层。

时听还从没来过顶层,这里是祁粲的私人领域,一整层包括他的大到像是在家里弄了个家的卧室,还有宽敞如总裁办公室的书房,甚至还有他的个人健身房,休息室等等……

沈助理一路领着她上来,还得刷卡。

穿过幽深的走廊,终于到了祁大少本人的房间门口,迎面就是一道极其厚重、精工繁琐的防盗门,门上不仅有指纹密码锁还有监控摄像头,时听丝毫不怀疑这个门的材质连子弹都打不穿,坚强地保护着金贵的祁大少爷。

时听算是真切感受到了这神经病的被害妄想症有多强烈。

——「他这么有病,竟然不妄想我会伤害他?」

时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定是她老实巴交、安分守己的形象深入人心,这也侧面说明了她离背锅侠的形象越来越远!很好。

沈助理用自己的权限刷开了房门,然后为时听拉开门,把她的东西抱了进去,然后一脸甜美地说:“太太,祝你和大少度过美好的夜晚!有什么事随时按铃传唤我们,我们就在下一层。”

时听脚趾扣地。

忽然有点不自在了。

平时祁粲身边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个精英助理和黑衣保镖簇拥着他们,时听好像从来没真正的和这个男人独处过??

还是晚上?

——「我得找点东西防身。」

时听目光扫过这间极其空旷的房间,目光所及:一张巨大的性冷淡风的床、床上对着一方极有设计感的简洁线条吊灯,一块漆黑陷落式的地毯,以及一些不知道通向什么空间的门。没了。

——「这是人住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时听震惊了。

她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找不到,正琢磨呢,其中一扇门推开,男人带着一点水汽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

时听刷地就把眼睛别开了。

——「啊啊啊啊好尴尬!我们又不熟!准确地来讲我们其实话都没说过啊!屑。」

——「他为什么非要做戏做到这一步,就算是为了爷爷高兴还是为了白月光吃醋都不用这么认真吧!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