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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想起了什么,她又问:“我记得阿筝姐姐之前说还有一个活口,怎么人都死了?”

林尧眼神冰冷了下来:“若是让何老贼知道了吴啸打的算盘,只怕他会比我们还急着弄死吴啸,那样还怎么看他们狗咬狗?”

林昭这下心底是彻底没气了,今晚这顿鞭子,以吴啸那小人的秉性,必然把二当家也记恨上了,他们互咬得越凶,林昭就越高兴。

她收起自己的鞭子扭头就往走:“我得告诉阿筝姐姐这个好消息去!”

林尧无奈叫住她:“这都几更天了?回你屋睡觉去,有事明日再说。”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句:“在程夫人跟前别没大没小的。”

林昭不满地瞪了林尧一眼:“什么没大没小,我跟阿筝姐姐关系好着呢!”

林昭走远了,林尧才对王彪道:“往后寨子里不必再防着程夫人夫妇。”

王彪眼前一亮:“大哥你把那小白脸拉入伙了?”

林尧眼皮跳了一跳:“他们是贵人,往后不可无礼。”

王彪摸着后脑勺一脸迷惑,他看到那小白脸砍脖子的手法,还想着等他伤好了比试一场,但大哥把这话撂给他了,他还能不能跟那小白脸比武了?

……

山寨里家家户户都养了报晓鸡,天刚蒙蒙亮,整个山头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鸡鸣声。

秦筝睡眼惺忪掀开眼皮,房间里只有门窗处透进一点灰蒙蒙的亮光。

天色还早,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发现自己脑袋似乎抵着什么东西,说坚硬又有些柔软,似一堵温热的墙壁。

秦筝闭着眼抬手摸了摸,隔着衣服摸到一截劲瘦的腰身时,她直接一激灵给吓醒了。

秦筝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半横躺着的,先前她脑袋就抵在太子后背,一整床被子都被她裹毛虫虫似的全裹在了身上,而太子……都快被她挤到床弦上去了。

他侧身朝外躺着,身上只搭了件外袍,背脊在清冷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

秦筝心虚之余,心底还升起一股浓浓的负罪感。

她知道自己睡觉不太老实,两米的大床她一个人睡都睡到地上去过,但太子一个病号,被她抢了被子不说,还差点被挤到床底下去。

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伤口,一晚上没盖被子,若是着了凉,她就更罪过了。

秦筝蹑手蹑脚爬起来,小心地扒拉太子,让他平躺下来睡得更舒服些,她生怕太子醒了,毕竟自己昨夜的睡姿,只怕没少让太子想捏死她。

好在太子呼吸一直很平稳,应该是太累了,并未被这点细微的动静弄醒。

秦筝把被子搭在太子身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才做贼似的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房门合上后,太子就睁开了眼,他素来眠浅,秦筝突然伸手摸他腰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

后腰至后背那一片到现在还有些发麻,太子脸色格外一言难尽。

秦筝昨夜不知怎么的,睡着睡着整个人就横过来了,一开始脑袋是抵着他脖颈,他把人拨正了,没安分一会儿,又横着睡了,几次三番后,太子索性懒得管了。

秦筝脑袋就这么抵着他后背睡了一晚上,因为横着睡脚伸不直,她时不时又用脑袋拱一拱他,试图把他这个障碍物拱下床。

她这么不消停,他竟然还睡着了,太子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秦筝出房门后很自闭地搓了搓脸,思索着今晚干脆还是打地铺睡吧。

隔壁的卢婶子约莫是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了,没过多久也拾掇完毕起身了。

秦筝正从厨房里找了几片菜叶子喂院角那几只绑起来的鸡,卢婶子见了便道:“这几只鸡不杀可以先弄个笼子圈养起来,回头我再拿些荞麦苞米过来喂。”

秦筝赧然一笑:“多谢婶子。”

卢婶子活这么大岁数,还没瞧见过模样这般标志的人,秦筝待人又和善,她是打心眼里喜欢,闻言便道:“谢什么,夫人权当这是自己家就是。”

卢婶子挽起袖子去厨房生火开始做饭,秦筝闲着无事也跟过去帮忙,早饭做的还是青菜肉末粥,卢婶子还煮了几个鸡蛋。

秦筝打水去叫太子洗漱用饭时,全程心虚不敢看他,太子也没提昨夜的事。

用过早饭不久,林昭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将昨夜吴啸被二当家抽鞭子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别提多高兴。

只不过说到后面,她情绪又低了下去:“咱们东寨虽然还没跟西寨彻底撕破脸,但昨夜的事情后,也和撕破脸差不多了。”

秦筝有些歉意:“让你和寨主为难了。”

林昭忙摇头:“这有什么为难的,只不过我哥他们正在修栈桥,寨子里懂修筑这玩意儿的,是西寨的人。先前说好了他们的人帮我们修栈桥,我哥劫回来的布匹分他们三成,现在西寨那群鳖孙不认账了。”

林昭似有几分憋屈,不过很快又支棱起来:“我回头就下山去劫个懂修栈桥的工头,我就不信没了他西寨的人,咱们东寨还修不了一个栈桥!”

山下正兵荒马乱的,找个懂行的工头可不容易。

秦筝略加思索,还是问了出来:“栈桥修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