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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意远低着头,从书包里拿出厚厚一沓钱:“就……只有这么多了。”

叼着烟的人接过钱,数了数,然后把嘴里的烟吐在地上,骂道:“就这么点?打发谁呢?”

“再去问你爸妈要点,就说学校开学要收钱,什么学杂费,社团费的,你们这种大学生杂七杂八的借口不是很多。你们离家上学,他们肯定愿意多给。”

他说着,又看了眼彭意远的书包,临时起意道:“带手机没有,现在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彭意远被他骂得不敢吱声,但还是坚持说:“我不想问我爸妈要钱。”

“不想问?”

“他们会担心的。”他说。

“要点钱就担心了,”叼着烟的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等你被我们送进医院,他们就不担心了?”

结果他话音刚落。

原本从巷口照进来的光突然被两个人影遮住,狭窄的巷弄一下变得昏暗起来,逆着光影的两个人并肩走进来。

其中一个笑吟吟的,嘴里却说:“听起来,你这个人应该没爸妈吧。”

“挺可怜的,”等他走近后,眉眼才变得清晰起来,他眼尾扬着,不管说什么都好像自带笑意,闲散地说,“……这样,我俩牺牲一下,勉强可以给你当两个爹。”

另一个有点冷淡地婉拒:“我就不了。”

他接着说:“不是很想有这种儿子。”

彭意远睁大了眼。

他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寝室舍友会突然出现。

……还是两个闹不和的室友。

为首的人愣了愣,然后恼火道:“妈的,关你们屁事,想打架啊?”

“不打架,报警了,”虞寻晃了晃手机说,“刚才争分夺秒报的,警察估计十分钟内赶到。都成年人了,谁还打架。”

云词看着这人用一种比对方还熟练的口吻接着说:“是不是想说‘你报啊,我进去关个两三天,再出来的时候,这事就不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没事儿,你不管出来多少次,我都能让你再进去。从两天三天,到两个月三个月,最后再争取让你判个两到三年。”

“……”

“正好我专业对口,”虞寻说,“上课无聊,可以顺便研究下哪些法条比较适合你。”

“……”

法律是这样用的吗。

云词站在边上,心情和对面一样有点复杂。

偏偏虞寻说完,还要问他:“是吧,小词。”

“是,”云词不得不配合,“送进去很容易。”

云词说完后,这群人互相对视了眼,决定今天先撤退。

他们也就是些社会闲散人士,找的都是不敢反抗好吓唬的大一新生,平时要是有谁威胁他们报警,他们会熟练地搬出这套说辞。

像彭意远这种,上大学前被家里保护得很好的乖小孩,这时候一般都会被他们唬住。

初入大学,多的是像他这种刚开始学着独立生活的温室花朵。

然而当他们想撤离,发现唯一的出口被两个人堵着。

对面说:“你让开。”

虞寻:“不让。”

“你他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面警告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哦,”虞寻轻飘飘地说,“还是不让。”

那人忍无可忍,给身后其他弟兄使了个眼色。

“要……上吗,”弟兄犹疑,“他学法律的啊。”

那人:“……我们出来混的你还怕这个!”

拼文化他拼不过。

拼拳头他难道还能输?

况且对面这个人说了他不……他不打……

“你不是说你不打架!”

领头的那个一拳出去直接被人反手摁着手腕背过去,整个人扣押似的摁在墙上,脸贴着墙喊:“那你动什么手!”

“是不打架,但没说不留你啊,”虞寻抓着对方几乎快要脱臼的手说,“你要是走了,警察来了抓谁。”

-

与此同时。

街对面,甜品店里。

流子拎着他大哥的工作服,望着两人火急火燎离开的身影,他低下头,面色严肃地滑开手机,点进一个群聊里。

群聊的名字叫【备战群】,群人数十五名。

流子深吸一口气。

然后郑重打字:[兄弟们。]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虽然它来得比我想象得晚了一点。]

[/图片]

[看见这件外套没有。]

[刚才他俩站在街上对峙半天,然后虞哥脱了外套就和云词那小子两个人冲对面巷子里干架去了。]

[@全体成员]

[这场仗,我们虞哥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学校东门,速来支援。]

作者有话说:

(不敢想象流子的未来会有多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