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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不会莫名其妙说矛盾之语,那就是有些内情,只是不能说透。

朱绽深深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这一两年里,承远想必会发生什么,会让朝堂的视线聚到此地。

大舅不用冒进,他只需脚踏实地,当所有人看过来时,能看到他的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就可以了。

此事不再多提。

两人出雅间,前后下楼。

楼梯下口,一年轻公子正欲上行,见有女眷下来,便让到一旁。

两厢打了照面。

那公子看清林云嫣模样,行礼唤了声“郡主”。

林云嫣驻足看他,很是眼熟,再一想也就想起来了:“喻公子。”

那人正是喻诚安。

问候之后,亦无他话。

林云嫣与朱绽一道往外走,说说笑笑着上马车。

喻诚安看着那厢背影,摸了摸鼻尖。

那天徐简怎么说的来着?

为什么不看乐子了?

大约是成亲了的缘故。

呵!

虽然郡主的确十分好看,但惧内就惧内,偏说得得意洋洋!

亲随见喻诚安许久不上楼,只朝门口看,忽然间就心领神会了。

他们爷肯定不会是在看郡主。

郡主与辅国公喜结连理,爷与国公爷关系还很好。

二去了一,答案自然是剩下那一个。

亲随一溜烟跑出去,定睛又观察了一番,猛地就想起来了。

他又急急转回来与喻诚安邀功:“爷,边上那位是朱姑娘吧?”

“朱姑娘?”喻诚安一愣。

谁啊?

“英国公府剩下的独苗苗!”亲随又道,“英国公砍头那天,小的跟着您不还一道去法场看了?

她当时捧着她母亲的牌位,看着祖父、父亲、伯父等等家里人掉脑袋。

边上还有一些人说她心狠手辣,欺宗灭祖。

您夸她心志坚定,恩怨分明。”

这么一说,喻诚安对上号了:“是她啊,难怪也有些面熟,你小子记性真不错。”

亲随嘿嘿笑着道:“您平日里不是夸鸡就是夸蛐蛐,难得夸过一位姑娘,小的肯定记得。”

喻诚安:……

听不下去了。

他直接抬手拍了下亲随的额头。

翌日。

诚意伯府办喜事。

小段氏行事,向来是一碗水端平,不会落人口实。

林云静的婚议比不得有郡主封号的林云嫣,但该她有的、享的,小段氏一点都不少,甚至想好了余璞手头不宽裕,她私下给云静补贴了许多、全给塞进了陪嫁箱笼里。

这些补贴自然是不见光的,免得嫁妆太丰厚、远胜于聘礼,让余家那儿为难。

黄氏依依不舍送别女儿。

大喜的日子里,她不想哭,偏又忍不住眼泪,时不时背过身去擦拭。

林云静也哭了。

盖头下,一双眼泪全是泪花。

林云嫣扶了她一把,低声道:“大姐,最不好的婚事已经斩断了,迈过了那道坎,往后日子都是上坡路。”

林云静反手握住妹妹的手,手指用力,表达她感激又感恩的心情。

前头热热闹闹拦门。

段之淮两兄弟先后出题,余璞答得得体又巧妙,引得胡同里观礼的人群连连叫好。

时辰一到,新郎官进门来,接了新娘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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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炮声阵阵,敲锣打鼓中,花轿走了。

林云芳起先看得很高兴,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往后家里只剩她一个姑娘了。

伯府里摆了酒。

徐简坐下来吃席。

饶是喜宴,他近来担的抓反贼的大事,还是有不少人借此机会想多打听两句。

席上东拉西扯,关键事情自不能说,但酒也没少喝。

挽月中途去前头看了一圈,回来与林云嫣咬耳朵:“好在国公爷酒量好,要不然怕是早醉倒了。”

林云嫣莞尔。

当然,酒量好也不能这么喝,徐简下午还要回千步廊。

林云嫣正想着找个办法,把徐简从酒席上“救”下来,花厅外头就有婆子来寻她了。

“郡主,国公爷吃醉了哩。”

林云嫣一听就晓得了,忙道:“让云定他们搭把手,把他扶去宝安园。”

听了这话,来吃酒的其他家女眷也不好再拉着林云嫣说话,让她只管去照顾。

林云嫣出了花厅,一路往后院走。

穿过月洞门,与徐简他们在廊下打了照面。

徐简没有再装醉,自己站直了。

林云定见了她,乐得直笑:“二姐,人交给你了,我和云丰先走了。”

林云嫣道了声谢,这才又去看徐简。

徐简吃酒不上脸,连眼神都是清明的,走路稳稳当当。

“我正想着怎么把你救出来,你自己先装上了。”林云嫣道。

徐简与她一块慢慢往宝安园走,道:“我看到挽月了,知道你也想溜了。”

林云嫣忍俊不禁。

搁在往日,她是不介意与其他的夫人、老夫人多说会儿话的,只是近来很多人都想打听事情,她要么不知道,要么不能说,倒不如回避了。

“我倒是与朱绽点了点,”林云嫣道,“她大舅在承远当县丞。”

徐简微微颔首:“若裕门交战,承远就是调度粮草的关卡之处。”

林云嫣又问:“裕门那里有状况吗?”

“还没有消息,”徐简顿了顿,又道,“但据西凉的探子回报,恐要有一番动作了。”

而西凉一旦动起来,这些年一直与大顺和睦往来的古月又会有什么变化?

“我若是李渡,”徐简沉声道,“此刻最该整顿集结,却不会轻易曝露行踪,什么时候裕门吃紧,什么时候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