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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腿脚麻溜的老太太给了说辞。

“上山时见一辆马车停在那儿,俺就跟那车把式喊,马儿走不动了也得挪到里侧来,哪有停在外侧的?万一山上下来马车、没有拉住,那不就出事了吗?

等俺再下山时,那辆车子是不见了,就遇着另一辆车子遇险,赶紧上去帮忙。

俺也不知道什么伯府不伯府的,人家出状况,搭把手不是应该的吗?

先前那马车?车衣是蓝色的,就城里最多见的那种。”

山脚下挨着官道处,有一户茶摊。

“昨儿不是什么大日子,上下山的马车少,除开上午就下来的,我记得也就五辆车。诚意伯府那辆我知道,都说他家险些出事情。在他家前后下山的……午后一辆,在我这儿喝了热茶,后来是一辆褚色车衣的,一看就有点钱,再就是伯府的了,最后下山的是两辆蓝色的,车行租的吧?”

这段下方,张辕给了批注。

褚色车衣便是那富商家中的。

再往下看,大抵能确定冰水的来源了。

山上有一间小寺,平日香火不兴,后院有一泉眼、冬日不停,偶尔会有人来取水。

“昨日歇午觉起来,瞧见有两人各提了两桶水走,小僧也奇怪呢,寺里泉水口味不佳,泡茶难喝,寻常无人来取这么多。那两人应是官家仆从,看衣着就与老百姓不同。师兄说有马车停在寺外,下午离开后,后来又来了,却没有人进寺上香。”

看完之后,单慎木着脸把这份证词交给徐简,自个儿闭目养神,梳理了一遍。

仆从各提两桶水,堂而皇之在山道上走,一定会有人看见。

衙役们问了这么多人,却无人提及,可见四桶水出了小寺就装到了马车里。

那辆蓝衣马车非常可疑。

马车能装,在那僧人没看到的时候,兴许已经装了好几桶了。

老太太上山、催着挪车,是在富商家下山之前。

因着当日马车少,富商家一走,除了两辆租用的马车,就只余诚意伯府了。

也就是说,那辆蓝衣马车一直在那附近等着,却没有做什么,因为目标明确。

确定好了之后,只好没有行人经过,桶里的水浇下来。

两辆马车又停回小寺外头,而那始作俑者……

就等着看热闹了呀!

这事情办得讲究吗?真不讲究。

考虑过前因后果,考虑过把现场收拾了、屁股擦干净吗?也没有!

但凡是个在官场上滚过两年,衙门里当过几个月差的,想折腾这种害人事情,都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他单慎要是出手,都不用来回分析、步步推演,就能让马车摔得散架了还就是个“太不幸了”!

哪里能叫衙门抓到线索?

可就是这么顾头不顾腚的,让单慎满脑子都是苏轲那被半座城的老百姓看到的光溜溜、还有牙印的屁股。

按了按发胀的眉心,单大人长叹一口气。

不怪他、真不怪他!

实在是没法不往苏三公子身上想。

留了这么多把柄,还想全身而退?

真就是把他单慎当傻子!

“我先让人问问几家车马行,昨儿谁家租了两辆马车出城。”单慎与徐简商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