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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市, 某五星级酒店。

作为今年全球总决赛选手的大本营,这间酒店已经被举办方包场, 进出把控森严,选手们也被自家战队的负责人耳提面命少出酒店大门,免得在赛前出什么事端。

www战队分在22层南向,一水儿的海景房间,窗外景色极好。

但房间里有些人却无心欣赏。

“啊啊啊她怎么就知道了!他怎么就暴露了,我明明配合得已经很努力了!”

“太惨了呜呜,我对不起萧阿姨,我不但把她儿子带进坑里, 还把她儿子好不容易化了冰山谈的第一次恋爱给搅了,我今年更没脸见她了!”

“我还对不起秦叔叔, 他们秦家三代单传, 唯一的独苗第一次动心,不会就毁在我手里吧,那我妈真的会杀了我的啊啊啊……”

落地窗前, 背对着房间坐在柔软沙发椅里的人额角一跳, 他终于忍无可忍, 慢慢抬手摘掉耳机, 回过头去。

“Liar谈恋爱, 你好像比他着急?”

埋在被子里无能狂怒的肖一炀含泪抬头:“毕竟我把他当亲弟弟。”

“哦?Liar也把你当哥哥?”

肖一炀沉默:“不,他只可能把我当儿子。”

盛笙露出“还好你有自知之明”的温和微笑。

肖一炀痛苦几秒,突然跳下床蹭蹭蹭窜到盛笙椅子旁:“笙哥, 你和梨子从小就认识吧?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秦隐挽回?”

“挽回?”盛笙失笑,“如果梨子真不喜欢了, 那不可能能挽回。她骨子里就是这样的性格――对唯一那一个人爱得有多热烈,对其他人就能有多冷漠。”

肖一炀不死心:“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盛笙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合上手里的书:“你知道梨子的性格像谁吗?”

肖一炀没跟上话题转折,但还是下意识问:“谁?”

“她的母亲,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啊……”

“乔家那个阿姨我小时候见过,原本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她和梨子一样,是把极端刻进骨子里的。”

肖一炀忧心问:“多极端?”

盛笙回忆了几秒,说:“我听说她年轻时交往过一个男朋友,是个世家小少爷,后来两人因为什么事情闹了分手,那个小少爷追到乔家,求她复合。”

肖一炀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然、然后呢?”

“她已经厌恶他了,所以不见他。那个男人就在乔家门外,拿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血流下去一大滩,满地都是。”

“……”

肖一炀震住。

几秒后,他缓慢地往后挪了挪,眼神惊恐:“Liar的手金贵着呢,可经不起这么糟蹋。”

盛笙莞尔:“他用不着――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肖一炀摇头。

盛笙笑意淡了下来:“梨子她母亲确实打开门了,她把一沓纸巾扔在那个男人怀里,跟他说,要死可以,别死在我家门外。说完她就把门关上了,并且再也没往外看一眼。”

“?!”

肖一炀长吸了口气,惊恐地缩进沙发里。

空气沉寂。

数十秒后,肖一炀才慢慢回过神,他对面沙发里的盛笙讲完故事,已经带回温和笑容,窝回去继续看书了。

肖一炀欲哭无泪:“你的意思是,Liar彻底没戏了?”

盛笙翻书的手指一停,然后他无奈叹了声,抬头:“你之前跟我说,Liar在活动室里见到了梨子、还被用失忆这种玩笑似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对啊。”

盛笙:“故事都给你讲完了,你还没懂么?”

肖一炀茫然。

盛笙扶额,好气又好笑地摇头:“我讲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梨子真的不喜欢他、不在意他了,那他连再见梨子一面都没可能。”

“咦?所以……”

“你以为,梨子和谁都有心情开玩笑?”

肖一炀呆滞片刻,恍然大悟:“笙哥你是说他们不会有问题?”

“嗯。”盛笙视线落回书上。

肖一炀几乎要流下感动的泪水:“太好了呜呜呜,秦家又有不变和尚庙的希望了。”

“……”

盛笙无奈地笑了笑。

低下头去的那一秒,他脑海里记忆勾回那天在茶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那场交谈。

【好,那我就把亲口告诉她的机会留给你。但是到那一天你要面对什么,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我会的。】

【其实我不懂,你为什么会选择梨子?】

【不需要选择,她很好。】

【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不确定你知不知道,她的好是和其他人都绝不相同的。不是任何人都能和她相配,她们的那种热烈接近极端,对普通人来说不亚于飞蛾扑火,或许会把人烧成灰――你确定你做好了要和她在一起的准备?】

【我不喜欢这个比喻。】

【什么?】

【她与众不同,但不是异类。我从被她吸引到喜欢上她,我确定我会越陷越深,也在越陷越深。但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不会去看别人,更不会拿她和任何人作比对。】

【……】

思绪回笼。

盛笙翻过一页书,声线轻淡,又莫名地发凉:“Voyageur, Si tu veux cueillir la rose, prépare - toi à te faire poignarder par les épines.”

正处于亢奋中的肖一炀一愣,回头:“笙哥你刚刚说了句什么?英语吗?”

“不是,这本书上的一句法语。”盛笙抬了抬手里的原文书。

“嗯?什么意思?”

“翻译过来就是……”

盛笙合上书,坐在阳光下温和地笑:“过路的旅者啊,如果你想摘那朵玫瑰,那就要做好被荆棘刺穿手掌的准备。[注]”

沉默后,肖一炀缓缓竖起拇指。

“咏叹调,很神棍。”

?

谈梨从来不喜欢在聚会、应酬或者玩闹这类事情上费心,自然也没什么经验。为了省事,她直接找了家私人会所,让对方安排和布置好地点场所,包车也是会所那边配备。

所以电竞社一行人坐进校外来接的车里,被载着一路在F市内七拐八绕,到目的地时已经没几个找得着北的了。

包括谈梨在内。

车队最后停下的位置是在一片别墅区,绿化占比大到吓人。

从进入安全门后路过的建筑物来看,这里不太像是住宅区,倒像是把几栋别墅扔进了森林里面。

电竞社众人目瞪口呆地从车里下来。

“终于下车了。”

“是啊,这一路给我绕的,我差点以为我们被梨哥拐卖了。”

“别介,我刚刚定位了下我们的位置,然后上网查了查――就这地方,卖了你还不一定买得起你脚底下的那块大理石方砖。”

“呸,有你这么侮辱人的吗,我白长了20年还能没一块方砖值钱!”

“喏,你自己看这块地皮的房价。”

“…………草。”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万恶的资本主义,呸!”

谈梨、秦隐和马靖昊因为是最后三个离开活动室的,所以也同坐着最后一辆车到来。

谈梨收起玩了一路的手机,推门下车。后排,被沉浸式冷库体验“冻”了一路的马靖昊也哆哆嗦嗦地跟下来,他抬头就见秦隐站在车旁,神情间似乎有一点意外。

谈梨这边刚下车,就有社员忍不住问了:“梨哥,这个不会是你家的别墅吧?”

谈梨收起手机,闻言笑了下:“买不起,租一天总可以。”

“嚯,就这别墅,单租一天至少也是五位数吧。”

“五、五位数?妈耶,那买下来得多少钱?”

“你还敢想,我想都不敢想了。甚至有点不太敢进门,万一给人磕坏了东西,岂不是卖了我都赔不起?”

“……”

“他们今天打一折,钱我已经付过了,你们随便玩就好,别想那么多。”谈梨玩笑着把手机揣回口袋,迈进别墅正门,“而且,这不是大学社团惯例活动吗?”

马靖昊带头懵逼:“这是什么惯例活动?”

谈梨回忆了下:“唔,农家乐?”

电竞社成员们看着面前三四层高、自带游泳池的欧式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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