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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郁椒椒。

她说是剑修,但现在比试时走得完全是体修的路子,但宋南时觉得她能给她造成威胁,不是因为她的女主,而是因为这个小师妹社恐。

是的,郁椒椒的社恐好像是什么奇怪的buff,每次上台之前,宋南时都能看到她给自己作好久的心理建设,上台也是战战兢兢,柔弱的仿佛不用别人动手,她自己都能吓晕过去。

但一旦上台,两个人面对面,郁椒椒社恐buff起效,实力直接乘以三。

简直离谱。

而第二个威胁,则是个剑修。

江明。

一个外门弟子,宋南时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的修为虽说是筑基,但离金丹也只有一步之遥,剑法没什么花里胡哨之处,但功底十分扎实。

这样的人也代表着难缠。

宋南时几乎可以笃定,这次无论成败,内门必然会有这位江师兄的一席之地了。

然而几天的比赛下来,一轮又一轮,宋南时却始终没和这两人碰过面。

就像金单组的大师兄他们一样,王不见王。

所以宋南时几乎就笃定了,宗门的长老们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把最有潜力的人放到最后比。

宋南时也就耐心等着。

终于,到了第五天,每一个组就只剩下了三个人,接下来所举行的,就是三进一,决出冠军。

冠军的决赛按组次进行,由低到高。

第一组开始比的是炼气期,宋南时完全没怎么关注。

第二组就是筑基期。

第二组第一场,卦师宋南时,对剑修郁椒椒。

两个师姐妹上台时,这次挂着剑修名头的郁椒椒直接就连剑都没带。

不装了,摊牌了,她就是用拳头比用剑舒服。

宋南时是见过这个师妹是怎么在一场场比赛中从还装模作样的用剑到装模作样的用剑抡人,到最后直接进化成一拳超人的。

真一拳超人。

宋南时看着师妹一拳拳把人抡下去,她自己都觉得疼。

这一次,她正准备严阵以待,谁知道上台郁椒椒就为难道:“师姐,你等下手下留情。”

宋南时义正词严:“师妹实力如此,我这个当师姐的当然也要全力以赴!”

郁椒椒都快哭了:“不是啊,我和师姐打肯定没这么多实力。”

宋南时凝眉:“师妹难不成要放水?”

郁椒椒更想哭了。

放水?她现在想放水也没得放啊。

她就道:“不是,只不过……我这次没什么感觉。”

宋南时满脑袋问号。

打架不是靠实力吗?靠什么感觉?

然后就听郁椒椒带着哭腔道:“我和师姐太熟了……”

宋南时沉默片刻,突然就懂了。

郁椒椒打架靠社恐buff。

但是宋南时是熟人,她社恐不起来。

于是战斗力减半。

宋南时一言难尽:“啊这……”

郁椒椒哭了。

于是,这一场,郁椒椒惜败。

因为太熟了。

郁椒椒败的时候,台下一个被郁椒椒捶下去过的修士当场就怒了,大声道:“这是作弊!你在放水!我要抗议!”

被人质疑放水的郁椒椒下了台十分伤心,哭唧唧的把人捶出了观众席。

宋南时就看到,郁椒椒怀中发呆的黑兔子刚露出了个头,又沉默的把头缩了回去。

宋南时十分忧心这个甜文它到底还能不能甜的起来。

但到了第二场,就没人质疑宋南时被放水了。

第二场的冠军,是那位十分难缠的江明。

他比宋南时更渴望一场能证明自己的胜利。

擂台之上,宋南时能看得到他那双战意熊熊的眼睛。

“剑修,江明。”

下一刻,他举剑攻了上来。

宋南时立刻两步后退。

“离为火。”

离火席卷而来,一圈一圈缠绕住那把长剑,进而包裹向江明。

但是江明明显研究过宋南时的套路,也知道被离火缠上之后是什么后果。

而且他的足够果决。

离火爬向他的手背时,他当机立断松了剑。

宋南时的离火还烧不毁本命灵剑。

宋南时也弃剑,离火直追江明。

江明闪身躲避,借着躲避的动作,顺势又接住下落的长剑。

这是第一次,宋南时的离火被躲了个干干净净。

江明的剑术未必有多巧妙,甚至比绝大多数剑修都不如,但是他的实战能力,绝对胜得过筑基期百分之九十的修士。

宋南时眼眸中闪过一抹激赏。

果真难缠。

筑基期的比赛她一路打来,这是她遇到的最难缠的修士。

殊不知,江明的心境几乎和她一样。

果真难缠。

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的磨着,一场筑基期的比赛,打的甚至比元婴期的都要精彩。

但熟悉宋南时的人却都很疑惑。

江寂忍不住问:“师妹为何不用巽风?”

云止风沉默片刻,道:“许是她觉得,还没到用的时候。”

确实,宋南时觉得还没到用的时候。

筑基期的比赛,她没动过一次巽风。

这次之前,宋南时前十七年闭门造车,几乎没怎么和同修为的人打斗过,所以这次比赛之前,她对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认知,对其他人的实力也没什么数。

别人都说卦师弱。

宋南时觉得自己应该是不弱的,但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强。

那时候她对自己最好的猜测是,她最起码要比筑基期修士的平均实力要强。

现在看来她还是保守了。

她强的不像个筑基期修士。

宋南时不知道这是因为命盘的原因还是师老头那句含糊的“你的经脉丹田都比别人宽阔”,所以她想看看,不动用巽风,只像个普通卦师一样,她能在筑基组走多远。

于是这一场足足打了有一炷半香。

最终,宋南时把江明的灵力耗了个一干二净。

她却仍没有急着出手,而是等着江明继续出手。

江明却没有再动剑。

他看了宋南时好半晌,毫无预兆道:“我输了。”

筑基组,江明认输。

裁判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筑基组,冠军,宋南时。”

台下沉默片刻,转瞬之间,犹如烧开的滚油一般沸腾了起来。

宋南时在沸腾声中微微一笑,道:“承让。”

接下来还有其他组的比赛,决出所有冠军还有一场你挑战我我挑战你的冠军混战,那才是重头戏,宋南时决定先准备起来。

然而她刚准备下去,便听见江明道:“你还没有用全力,是吗?”

宋南时听了一下,道:“是。”

江明不解:“那你的底牌是什么呢?”

宋南时笑了笑:“你会看到的。”

江明了然:“你要挑战金丹期。”

宋南时什么都没说,跳下了擂台。

然后就是金丹期决赛,第一场便是江寂对阵叶黎州。

于是,宋南时刚下去,还没等她迎接欢呼,便见江寂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了一旁,道:“师妹,师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宋南时不解:“什么?”

江寂压低声音:“等师兄比试的时候,你就冲台上喊那句话。”

宋南时更摸不着头脑:“什么话?”

江寂冲她使眼色:“那句!”

宋南时茫然了片刻,某一刻,突然对上了江寂的脑回路。

她沉默良久,神情诡异道:“你是说,那句。”

江寂用力点头:“对!就是那句!”

宋南时又是沉默:“你想好了?”

江寂:“想好了!”

宋南时深吸一口气:“那行!”

她舍命陪君子!

于是,等江寂上台之际,宋南时突然冲台上大喊:“师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她给大师兄上buff。

但今天的buff却上的很有点儿不对劲。

她话音落下,就见江寂和叶黎州都看了过来,神情是一模一样的热血沸腾,脸上只写了四个字。

燃起来了!

然后就气势汹汹打了起来,大有今天要打出人命的架势。

宋南时:“?”

关你叶黎州什么事啊!你激动个什么!

宋南时茫然了片刻,突然反应了过来。

大师兄听到的是莫欺少年穷。

叶黎州听到的是“穷”。

宋南时:“……”

今天该不会打出人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