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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时回过了神,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方才在睡梦之中听到了鸟叫,应该也是一种妖兽的声音。”

云止风眼神一利:“是什么样的声音?”

宋南时:“是……”

她绞尽脑汁地措辞想要描述那种奇特的声音。

随即。

“余——”

一声尖利呕哑的鸟鸣响彻天空。

两人顿时抬头看去,便见一只一人多长的翅膀从树梢顶端挥过。

宋南时:“……就是这种声音。”

下一刻,云止风拦腰抱起宋南时,宋南时眼疾手快的随手抓起还在熟睡的驴兄,两人一驴拔腿就跑。

笑话,宋南时在梦里听到的这声音,那明显就是这玩意把他们弄下来的啊,而今这鸟兄都追到这里来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天上,那鸟兄大翅一振就给冲天的树木齐齐剃了个平头,它一声尖叫,整个四藏山四面八方的应和。

宋南时听得头皮发麻。

原来这不止有一个鸟兄,这里特么直接就是一个鸟巢啊!

两个人便异口同声道:“不能御剑!”

话音落下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什么。

这四藏山现如今明显是鸟兄的天下,这么大的鸟,你走在地上还好隐藏一些,你往天上飞,那不就是活靶子吗?

刚刚的声音,四藏山的鸟不说上千也得有成百只了,这么多凶兽一起围攻,云止风也不敢说自己能全身而退。

宋南时二话不说,低声一句“巽为风”。

巽风凝成的屏障悄无声息地展开,包裹住他们周身,隔绝了灵力和气息。

那方才还很有目的性地追着他们跑的凶兽顿时如无头苍蝇一般失去了方向。

宋南时趁机回头看了一眼,当即恨不得自戳双目。

只见那鸟兄长得像鸟,但是鸟头上却长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是一张神情痛苦的少女,但出现在一个鸟的身体上,却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

宋南时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修真界的鸟都长得这么随心所欲吗?

此时,那人面鸟兄寻不到他们的气息,渐渐远去,云止风便将宋南时放了下来。

宋南时也把自己拖了一路的驴兄也放了下来。

它居然这么都没醒。

宋南时彻底服气了。

但她来不及管驴兄,连忙问:“云止风,你清剿妖兽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一种长着人脸的鸟?”

云止风闻言眉头一皱,道:“长着人脸的鸟,是顒鸟吗?”

宋南时这个文盲重复道:“余鸟?”

云止风折了跟树枝把那个笔画多到宋南时都不想写的“顒”字给她写了下来。

云老师开课道:“顒,人面有耳,其鸣自号。它的叫声就是它的名字。”

宋南时便想起了它的叫声。

“余——”

她正向说什么,便听见云止风冷不丁道:“麻烦了。”

宋南时觉得不妙:“怎么了?”

云止风:“顒鸟在异兽名目里已经灭绝一千多年了,怎么会出现在四藏山?”

事出反常必有妖。

灭绝动物突然出现不可怕,但是突然成百上千的聚集在一个地方……

宋南时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宋南时乱七八糟学东西的那段时间,也曾和御兽峰的师叔师伯们学过一些。

但是很不幸,她大概是天生没有动物缘,也可能是那些聪明的灵兽知道谁能养得起它们谁养不起它们,总之,御兽是第一个宋南时学得比剑还烂的东西。

但她也知道不少御兽师的常识。

她知道,所谓的凶兽和灵兽,其实都是妖族的一个分支,是妖族中不能化成人形的存在。

这其中有两种。

一种是上古遗脉,上古妖兽有些只修炼肉体的强悍,因而舍弃了更能感受天地灵力的人形。

还有一种是因为种族或是天赋受限,开了灵智但不能化成人形,但这种要是培养的好的话也不是不能化成人形的。

人族给他们区分成凶兽和灵兽,其实只不过是能被人族驯服的谓之灵兽,野性难驯的谓之凶兽。

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云止风口中的顒鸟,明显就是肉身强悍的上古遗脉。

还是凶兽。

艹!

这长得这么潦草的鸟兄来头居然这么大。

而且云止风在上次清剿之中明显是没见过这群长相猎奇的顒鸟们的,它们还是在中州清剿完妖兽之后鸠占鹊巢的。

宋南时揉了揉眉头,问:“这顒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御剑飞行明显会被群起而攻之,但是走出去也安全不到哪里去,宋南时已经做好了和那群潦草的兄弟们狭路相逢的准备。

云止风便想了想。

然后他认真道:“特别能打。”

宋南时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

云止风缓解气氛失败,咳了一声,便老老实实道:“顒鸟有一种特殊能力,它们发动能力能引发旱灾。”

宋南时便皱起了眉头。

那怪不得灭绝了。

这纯粹是凶鸟啊。

她刚这么想完,便听云止风道:“除此之外,还有。”

还有?

云止风这次更加严肃了。

他道:“顒鸟,能短暂模仿人类的相貌和举止,以迷惑猎物。”

也就是说,它随时能变成你身边一个你认识的人。

宋南时听得深吸一口气,转身一脚揣在了驴兄身上:“起来!”

这还不快跑?等什么呢!

驴兄睡得四平八稳。

宋南时现在不怀疑这头驴比她先清醒有什么特殊之处了,她怀疑这头驴祖上是不是有什么猪的血脉。

她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再多睡一秒,我扣你一袋兽粮。”

驴兄“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啊啊啊——呃!”

很快。

宋南时:“……”

云止风:“……”

原来这就是沟通的艺术。

宋南时悟了。

她直接又把那被她硬塞进储物戒里关禁闭的龟龟也拿了出来,放在驴兄背上,面无表情道:“现在,给我们找一条最快出山的路,否则我扒了你的龟壳!”

龟龟恨不得再回自己小黑屋里。

但终究,他们这群人就这么上路了。

可走了没一会儿,宋南时突然又停下,面色严峻。

云止风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宋南时:“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她道:“顒鸟既然能模仿我们,那我们要不要定个什么暗号,每次但凡离开彼此的视线,回来的时候都要对暗号,以防万一。”

云止风想了想,道:“好主意!”

他直接道:“那你来定个暗号。”

宋南时沉思。

下一刻,云止风便听见她试探道:“宫廷玉液酒?”

云止风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