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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等我,我洗完了,还要去跟你打一声招呼。”

温岭远笑说好。

温岭远坐在床上,用iPad阅读一些新闻,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响起敲门声。

他说“进来”,门一下便推开,仅穿着睡裙的宁樨一下便溜进来,蹬掉拖鞋爬上床,连声说着“好冷”。

温岭远赶紧拉过被子给她盖上,感觉到她身上一阵潮气,“你下回,擦干再穿衣服,不然容易感冒。”

宁樨随口漫应着,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抬头笑说:“我可不可以就在你房间睡?”

“不可以。”

“说得好像我没跟一起睡过一样。”

明明是很单纯的“睡过”,却被她说得惹人浮想,温岭远抬手轻轻拍一拍她的额头,笑说:“口无遮拦。”

“那你去我房间,等我睡着了,你再过来。”宁樨退而求其次。

温岭远接受了这个提议,便要掀被子准备起来。

宁樨赶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无奈地说道:“好了好了,你赢了。我走了,晚安!”这几回,在他们的公寓里,宁樨一直在想,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克制,安然不动地做着她的人形抱枕。

她是很害羞的,在这方面,但是温岭远越是这样无动于衷,她就越是想要逗一逗他。

她起身要走,却反被温岭远按住肩头,只是轻轻一推,她便跌入他的怀里,他以含笑的眼睛看着她,片刻低头便吻下去。

宁樨没有迟疑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颈项,而他心无旁骛地亲吻她,并使身躯下压,不惧于使她感知到,他确实有原则,但绝非无动于衷的。

那样故意的、直戳戳的一种触感,十分陌生,宁樨承认自己有一点被吓到。

温岭远这时候睁开眼来,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温声带笑,却有警告,“我是不是说过,先不要招我?这是在你阿婆的家里,胆子这样大。”

“……以为你不想。”

他捉住她的手,往轻薄却很暖和的蚕丝被下,隔着他棉质的睡裤,让她更直接地明白,怎么可能不想。

宁樨吓得立即抽回手。

换得温岭远轻笑一声,“听话吗?”

宁樨红着耳朵要爬起来,温岭远却将她按住,几分无奈地问:“阿婆一般几点起床?”

“七点,跟你一样规律。”

“那去你房间睡吧,我早一点起。”

宁樨听明白,是要一起去她房间的意思,就问:“你确定吗?”

“有什么不确定的?”

然后,当宁樨打开自己隔壁房间的门,温岭远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问:床品一应都是粉红色,那种最少女的浅粉色,在床头,还放着几个皮卡丘、可达鸭的毛绒公仔。

“……”

宁樨憋不住笑,温岭远叹一声气,“希望我今天晚上,不要做粉色的噩梦。”

“你不会的,有我在,你一定都是好梦。”

她笑得眉眼弯弯,温岭远不得不认可,她说得对。

-

早上六点半,天地俱寂的时候,温岭远就醒来,没有吵醒尚在熟睡的宁樨。

起床之后,他洗一个澡,换上衣服。

门外天色还未亮透,空气里有带着寒意的湿气。难得来一回乡下,这里的空气远比城里要新鲜。

他不自觉走出院子,沿着这条“治东路”继续往上方走。

水泥路的边缘,冒出青草来,沾湿裤脚。他站在路边向远方眺望,远处的山尖,消失于一片白雾之中,而山脚下的城镇还在将梦将醒之间。

这样安静无人的清晨,使他觉得精神放松。

散步半小时,回到家里,阿婆也已经起床了,正在忙着做一下日常洒扫的工作。对于他从外面而来,阿婆十分惊讶,“温医生起这么早?是不是家里缺什么东西?”

温岭远笑说:“山里空气好,我出去散散步。”

阿婆笑说:“我还怕温医生你不习惯。”

温岭远正色道:“阿婆,如果不介意的话,你直接像我家里的长辈一样,称呼我‘岭远’和‘阿远’吧,不用这样客气。”

阿婆笑着应下,“我得先习惯习惯,要是叫忘了,你提醒我。”

温岭远笑说“好”。

“那回屋坐着吧,屋里暖和,你自己还是医生呢,穿得这么单薄。早饭吃醪糟汤圆?我看樨樨估计还得过一阵才能起床,等会儿我再单独给她煮。”

温岭远知道阿婆是闲不住的性格,便没有客气。

跟着进了厨房,想看一看有什么可帮忙的,却被阿婆撵出去,“你是贵客呢,哪儿能要你帮忙的。”

吃早饭时,阿婆问了问青杏堂那边的状况,尤其是关于小园的。

温岭远笑说:“下一回放假要是有空,我也带小园过来叨扰您。”

“怎么算叨扰,巴不得你们多来。”

一道声音插进来,“谁要多来?温岭远么?”

阿婆和温岭远齐齐看向走来的宁樨,都挺惊讶,“起这么早?”

宁樨笑了,不服气反问:“早起一回不行吗!”

阿婆起身,“你坐着,我去给你盛汤圆。”

“我还没洗漱呢。”

“吃了再洗吧,免得一会儿凉了,我还得单为你开火。”

宁樨走去温岭远身边,往他碗里瞅一眼,便抢过他手里的勺子,咬一粒汤圆送进嘴里。

温岭远轻轻打一下她的手,往阿婆的背影看去一眼,示意她规矩一点。

宁樨笑了声,两口吞下汤圆,去追阿婆,“阿婆,我自己来盛!你盛多了我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