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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溟決道,“你凡事小心。”

巨塔微微摇晃,发出轻微声响,像是海鸟受惊后的鸣叫,又像是铁链在相互碰撞。

宋问摸清了鲛群的大致动向,正在驾船往回赶,这一晚的月色很亮,他在甲板上吹了一阵海风,刚准备回舱休息,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似乎有一座正在移动的岛。

红翡坐在一只巨大的海龟背上,也在仰头看着月亮,看了一阵,同样隐约觉察到了不对,于是小心翼翼一扭头——

“啊!”猝不及防撞入眼帘的男人令她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猛子钻回了海中,而宋问也是吃惊,他认出对方正是红翡,想要将她从海中提回来,却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干尸是不必呼吸的,的确能在水中生存,但千真万确跑到水中生存的,红翡应当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宋问又放了一只木雀出去,自己则是在附近寻了处小岛,暂且停靠歇了一夜。

翌日清晨,朝阳暖融融地照在海面与船队上,司危睁开眼睛,就见眼前又是一缕稍纵即逝的青烟。他并未起床,只是懒洋洋审问道:“你已经胆大包天到敢偷偷画符烧我?”

“反正又贴不中你。”凤怀月催促,“快点起床!”

司危也绘出一张符咒,不是什么正经咒,一路飞过来,在凤怀月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一拍,然后就在空中抖动,宛如当街调戏完良家妇女之后,叉腰狂笑的地痞流氓。

凤怀月:“下流。”

司危抬手一扬,数十张符咒卷起凤怀月,将他卷回了床上,自己则是俯身虚压上去,扯住他的一点脸颊:“嗯,就是下流。”

距离这么近,总能贴中了吧?凤怀月从袖中暗搓搓摸出来一张符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司危脑门上一贴——

“啪!”

司危:“?”

凤怀月若无其事与他对视,然后将银票小心翼翼地撕下来,团吧团吧,扔在地上,无事发生。

司危评价:“越发有出息了。”

凤怀月强词夺理:“紧张拿错了不行吗!”

司危握住他的指尖,在自己额上慢慢往下画,画到一半,凤怀月急忙把手抽回来,骂他道:“你又疯什么?”

司危道:“要学就学这能要命夺魂的符,三百年前你就不愿意学,怎么三百年后仍不愿意?”

三百年前的凤怀月不愿意学,是因为天天快活尚且来不及,懒得学。而三百年后的凤怀月其实是愿意学的,但在哪里学不好,非要在你脑门上练这稍有不慎就会脑浆乱飞的符?

司危拉着他的手亲:“怎么,你还真能杀我不成。”

凤怀月顺势扇过去一巴掌,那很难说,就凭我这生疏手法,难保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单身。

司危:“试试。”

凤怀月:“有病。”

不过司危也并没有让他多练,毕竟身子骨还没有完全养回来。下午时,彭循大包大揽地拍拍胸脯,道:“我也会保护凤公子。”

余回欣慰得很,傻了点就傻了点吧,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

凤怀月并没有打击大侄儿,而是欣然接受,又一颗一颗地剥莲子给他吃,问道:“长愿今日如何?”

彭循郁闷:“还是老样子。”

一边对着阴海都骂骂咧咧,一边思念解救自己出魔窟的渔阳宋公子,总之脑子依旧不清醒。彭循又小声问:“大荒女王离奇失踪,长愿又被说成是叛徒,他们两个会不会是站在同一边的?不然我试着告诉他,鲛群已经有了踪迹,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凤怀月道:“好,你去说。”

长愿趴在桶沿,听彭循说完之后,立刻激动起来:“那还等什么,快些送我回去!”

彭循又被打了一脸水,怎么这么高兴,说好的叛徒呢?

凤怀月问:“你想回去?”

长愿没弄明白他这个问题,那是我家,我为什么会不想回去?

凤怀月又问:“一般鲛群会如何处置叛徒?”

长愿回忆了会儿:“似乎是会丢到一片危险的海域中,任由其自生自灭吧。”

彭循:“……”这不就是被拖入恶灵海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