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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笆门外,天无疾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淡然的看着跌进篱笆门的少女当着他的面消失无踪。

他微微笑了笑,走上前轻轻推开了篱笆门,却没有像刚刚那个少女一样消失,反而走进了那个篱笆小院里。

他仿佛十分熟悉这里一样,自顾自的坐在了枣树下简陋的石凳上,拿起石桌上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推向的空荡荡的对面。

杯子里的茶水微微摇曳,对面空无一人的石凳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淡色人影,天无疾却是毫不意外的模样。

那人低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不满的咂了咂嘴,说:“我说,你有一百年没来了吧,怎么一来不说给我带什么好东西,还倒一杯放了一百年的破茶给我喝?”

天无疾看了他一眼,说:“好东西不是给你带来了?”

淡色人影看了一眼虚空,问:“你说你带来的那女孩?”

天无疾“嗯”了一声:“等下你把剑给她。”

那人豁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不满的嚷嚷道:“不是吧,我让你给我的剑找个传人,你把人找来了不让我看看就要我的剑合适吗?”

天无疾笃定道:“她是最合适的人,如果她你都不觉得合适的话,你的剑还是给你陪葬更合适一点。”

那人直接飘了起来怼着脸看他,摸了摸下巴,问:“那女孩什么来路?你这么信她?”

天无疾:“她是最合适的人。”

那人哈哈笑道:“行,那我去看看。”

他刚站起身,天无疾又说:“想考验她的话,差不多就行了,你那套心魔证的方法在她身上收敛一点,她现在心境不稳。”

那人闻言一时间没动,回过头古怪的看着他。

天无疾:“干什么?”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说:“没事没事。”

这个人向来疯癫,天无疾也不想探究他在笑什么。

那人站起身看向虚空,突然说:“如果这个女孩合适的话,天无疾,你差不多该和我说再见了。”

天无疾:“我百年前说过一次了。”

那人:“但这次是永别了。”

天无疾手一顿。

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说:“你为了你那把破剑这么过了百年,时时刻刻都在痛苦中煎熬,也差不多该到头了。”

那人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端起茶杯把那杯放了百年的茶一饮而尽,“走了。”

那淡色的人影消失在空气之中。

天无疾坐在那里没有动弹。

许久之后,他说:“走吧。”

……

秦拂醒来的时候,鼻端满是浓厚的血腥味,她惊起,刚想坐起身,一个大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背,有人压低声音急促的说:“你在干什么!魔将们还没走远,你想害死我们吗!”

秦拂头疼欲裂,想不起自己在干什么,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却下意识的随着那个力道趴了下来,整张脸埋进了被血浸湿的土里。

那个压着她后背的大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生怕她起来一样。

渐渐地,秦拂脑海中的刺痛退了下去,一段记忆涌进了她脑海里。

对了,她是秦拂,天衍宗持剑峰的一名弟子,几个月前刚刚和师兄弟们接了一个探查十大魔将踪影的任务,但队伍里有人被魔将的手下察觉,他们被一路追杀到了这里,现在被困在无妄山出不去。

这段记忆涌上来,她又是一阵恍惚,只觉得违和,但却死活想不起来哪里违和。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又听见了魔将手下的脚步声,连忙屏住了气息。

压在她背上的那只手颤抖了起来。

秦拂知道他为什么颤抖。

正道和魔界的战场上,寒江剑尊与青厌尊者接连失踪,正道在战场上接连被打压,丧命的弟子无数,他们明知道这一趟有可能是有去无回,但还是得来。

可是当真正要面临死亡时,没人会不害怕。

秦拂也是该害怕的,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无比冷静。

但是连续一个月被困在无妄山被这些魔将的手下们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耍,崩溃的不止是他们的身体,还有他们的道心。

队伍中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随即一个身影突然从土里爬了出来,疯疯癫癫的朝一个方向逃去。

下一刻,这一个月来一直回荡在他们噩梦中的声音传来:“让我看看这是谁呢?”

其他弟子几乎僵硬在原地,秦拂觉得不妙,随手抓起自己身旁一个弟子直接朝刚刚疯了的那个弟子的反方向逃开。

她身后,又有惨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