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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戳心窝子的情话,但骁王殿下又往后头霸气十足地加了一句,看看还有谁敢不给你开门。

柳弦安:“……”

他笑着与对方扣紧手指,说,也好。

因为有了梁戍的加入,听起来梦境里连绵的数百座城都要一起变得热闹起来,且不论是真热闹还是被迫热闹吧,反正柳弦安是很喜欢这种改变的,也很期待从孤独的天涯旅人变成繁华红尘的一部分。

不过眼前这座同样清冷的渡鸦城,短期内却不是骁王殿下想热闹,就能热闹的了,差不多每一座屋宅都大门紧锁。两人没寻到吃饭的地方,只能回府衙凑合了一碗米线,吃罢又在院中走了一阵,食没消完,天便全黑了。

更夫战战兢兢,从城南出发,天干物燥,小心火……火……

声音都打颤了,他定在原地,看着铁匠铺子里又要冲破天的火光,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怎么又来?

“叮叮咚咚”的打铁声再起,渡鸦城里的百姓在心中齐齐哀叹,该来的还是得来,纷纷扯过被子裹起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盼着官府赶紧出面解决,再不济,找个会驱魔的巫师来也行啊,天天晚上不叫人睡觉算怎么回事?

梁戍与柳弦安仍留在铁匠铺子里。宋长生道:“这还是我第一回 如此近距离欣赏王爷的剑。”

“在宋先生眼里,这剑如何?”

“是一把绝世好剑。”宋长生赞赏道,“世间往前三百年,往后三百年,恐都再难寻得一块如此坚硬的上好玄铁,能看出工匠们在铸剑时,耗费了不少心血,连我也无法挑出任何错处,只是这么一把剑,却没有名字,实在可惜。”

“剑是皇兄送我的,他当时没说这把剑叫什么名字,我便也没问。”梁戍笑笑,“不过只要它足够结实,足够锋利,能随我冲锋杀敌,叫什么并不重要。”

柳弦安也好奇地接过了这把剑,很重,重得他要用两只手才能勉强抬起来。梁戍握住他的胳膊,将人带离了炉火,又把剑收回自己手中,皱眉道:“要玩回去再给你慢慢玩,在这胡闹,小心别一头栽火里。”

威震边关的剑,这阵听起来,倒像是一件无足轻重的玩具,可以随随便便玩。宋长生是成过亲的人,只消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心中半是惊愕半是艳羡,想起自己的亡妻,眼眶又兀地热了,赶忙转身掩饰道:“王爷这剑太重,柳二公子若想要,我替公子锻一把轻便短小的吧。”

“不必。”柳弦安还没来得及说话,梁戍先替他拒绝,又道,“不过我还真想讨一把先生的剑。”

宋长生问:“王爷想要何剑?”

“破军。”

“好。”宋长生很爽快,点头允诺,又道,“只是当初我一心求死,已将所有宝剑全部投入炉中,融为一汪铁水。王爷想要,我便只有从头开始,至少得花费半月的时间。”

“我不急,先生慢慢来。”梁戍道,“在渡鸦城中完不成,就去西北大营再继续,先生也该看看那座修建在大漠间的武器坊,所有风箱齐齐扯起来时,能将整片长空都照亮,不精细,但极壮观。”

这位中原第一的铸剑师,没有被白福教拉拢走,却被梁戍结结实实与西北驻军捆在了一起。宋长生对此也无任何意见,他自认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余生所有时光都是捡回来的,心中对这位骁王殿下也钦佩至极,自然愿意死心追随他,共同剿灭邪教,守护家国安稳。

三人又在铁匠铺子中待了大半夜。回到府衙后,阿宁送来洗漱的热水,梁戍看着柳弦安洗脸,看了一阵,没忍住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何讨要那把破军剑?”

柳弦安仰起头,嘴里“咕噜咕噜”地漱着,答道:“为了送给常少镖头。”

梁戍一愣:“这也能算到?”

柳弦安用帕子擦脸,声音闷闷地回答:“书里有记载,破军长二尺三,宽两寸一,要比寻常的宝剑更短更宽,而常小秋的剑,就是这么又宽又短。”

梁戍:“……”

算你厉害。

阿宁伺候自家公子洗漱完,端起木盆去换水时,目光仍百转千回得很。梁戍没看懂,待屋门被掩好之后,纳闷地问:“你们主仆二人,又在打什么哑谜?”

“没什么。”柳弦安敷衍地摆摆手。

梁戍却不肯罢休:“说!”

“欸,就是没什么。”柳弦安坐在小凳子上泡脚,水太热,泡得整个人都热气腾腾,脸上也晕了一层红。

“说不说?”梁戍蹲在他眼前,伸手握住那细瘦的脚踝。

柳弦安:“……”

沉默半天,轻快呼出一句,王爷往后不要把弄脏的帕子到处乱丢。

梁戍反应过来:“噗。”

他低下头,在膝盖上亲了一口:“你是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想说。柳弦安想捂住他的嘴,但考虑到自己的手方才摸过脚,又不大好就这么上,于是挣扎着往后挪了挪,提醒,这种事多了会肾虚。

梁戍道:“我不虚,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