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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素月:“……”

御前侍卫:“……”

梁戍稍微向后仰:“不然回去再亲。”

柳弦安问:“你吐血了?”

梁戍微微挑眉,试图蒙混过关,脸是擦了,但口实在没法漱。

柳弦安拖过他的手腕,越试越心惊,抬头看向梁戍,对方还在无所谓地笑:“逗你的,我……咳……也能稍微有点问题。”

逗是逗不出来了,眼前直发黑,若不是有柳弦安扶着,梁戍险些跌坐在地,但即便是灰头土脸地坐在地上,也还是不忘替自己找回场子,皱眉硬道:“旧伤复发,不打紧。”

“不打紧?”

“打的,打的。”

在哄媳妇这件事上,骁王殿下从善如流得很,甚至无视还有一圈下属围在自己身侧,将头往他肩头一埋,抢先一步晕了过去,免得又挨更多骂。

高林叹为观止:“柳二公子还穿着战甲,咱王爷不嫌硌得慌吗?”

程素月:“谁知道呢,可能不嫌吧。”

柳弦安招来担架,将人抬出了密林。

盘踞西南许多年的邪教,就这么被琰军连根拔除。自然,不是仗打完了,就能彻底躺平,后续仍有许多相关事宜需要处理,比如说清点白福教这些年搜刮的财物,比如说追缉其余邪教信徒,再根据这些邪教徒的名单,整肃西南官场。

总之就是许许多多又杂乱,又琐碎,又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的事情。

高林实在是头都要秃,他抓过妹妹详细探讨,王爷真的伤得如此之重吗,虽然每一回你我前去探望时,他都显得异常虚弱憔悴,仿佛拎不起半只鸡,但我看柳二公子似乎也并不是很焦虑啊,所以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性,咱王爷是装的,纯粹是不想干活?

程素月答:“我也这么想。”

“那这就太过分了。”高林血泪控诉,“都两个月了,咱王爷已经整整躺了两个月了,他在西北只剩下半口气那回,也就躺了不过十天,现在怎么能把所有事情都丢给我?”

“在西北时又没有柳二公子。”程素月道,“算了,王爷忙了这许多年,总算找到了一点打仗之外的乐趣,你就多担待担待,把活都干了吧,况且王爷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做,他前天不是还坐着轮椅到仓库里数了一遍钱?”

高林纠正:“那不叫数钱,那叫欣赏钱。”

叫看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正说着,苦宥也恰好迈进院门,适时地捂住眼睛,道:“还是畏光,实在见不得字,先走一步,回去睡了。”

高林:“……你给我回来!”

你又没有媳妇,你有什么资格不干活?

梁戍靠在床上,仔细琢磨着那笔钱要怎么花,然后在心上人进屋的一瞬间,迅速做出一副病态模样。

当日在密林时,他气血逆行筋脉受损,交代出去大半条命,却仍要撑出云淡风轻,现在伤被治得七七八八,人反倒开始娇贵得吹不得一丝一缕风,在夏末秋初的天气里,裹着被子斜依在床上,没事就咳嗽两声,用高林的话来说,宫里娘娘坐月子也没这派头。

柳弦安没有拆穿他,懒得拆穿,也因为伤确实还没全好,看着他服下药后,又往嘴里塞了一粒糖。

梁戍拉过人,将唇齿间的苦与甜一并喂过去,又宝宝贝贝地舔了舔,含糊不清地问:“你大哥与妹妹快回来了吗?”

柳弦安道:“嗯,算算日子,差不多。”

在琰军获胜后,柳弦澈一直守着梁戍脱离了危险,便与妹妹一道去了密林中,研究各类奇花奇草与毒虫菌类,弯刀银月部族的人亲自替他引路,一路尽心尽力勤勤恳恳。柳南愿偷偷摸摸地问:“哥,你又不准备娶人家的姑娘,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柳弦澈神情威严,微微皱眉:“那你便速度快些,我们也能早点出山。”

柳南愿背着小背篓,“哦”了一声,迅速跑去继续采药。

坚决不浪费这由大哥美色换来的机会。

白鹤山庄的弟子也是疯了一般地到处挖植株,尽量不让自家大公子被逼婚太多次,两个月,六十天,采了上百种药,绘了几百张图。然后在大公子的率领下,恭恭敬敬地向弯刀银月族的人道别,因着外头还有事,就不去做客了,告辞!

跑得跟逃婚有一比。

柳南愿也跟在队伍里跑,一边跑,一边想,就连大哥都这样,果然,男人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