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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楚渊处理完政务,还没来得及喝杯茶,外头便有内侍扯着嗓子喊:“西南王到。”

段白月推门进屋,楚渊懒洋洋伸手:“过来。”

内侍极懂眼色,赶忙替两人关上门。

“就知道欺负我。”段白月扯住他的脸颊,凑近狠狠亲了一口“欺负什么了?”楚渊无辜道,“锦衣玉食供着你,难不成也有错。”这般任性刁蛮,若让史官知道,估计罪责写三页都不够。

段白月将人抱到自己腿上,顺势在腰上掐了一把。

“我喜欢看你穿雪缎。”楚渊双手环过他肩头,“还有,那些汤品不是胡闹,当真是炖给你的,这一路舟车劳顿,得好好养身子。”

“以后要么一起。”段白月道,“否则单独一人被丢在那大殿中,又是更衣熏香又是炖汤甜品,周围纱帐乱飞,还有一圈内侍笑容满面站着不说话,有些……吓人。”

楚渊趴在他肩头闷笑了一阵:“哦。”出息。

“庆典何时开始?”段白月问。

“这就该出发了。”楚渊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对了,方才你是去找瑶儿了吧,昨晚太傅大人怎么说?”

“关于你我的事情,没说多少就被引开了话题。”段白月替他将衣服整好,“今日庆贺大捷,该高高兴兴才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也成。”楚渊点点头,与他一道往外走,銮驾早已准备好,这回总算不用再坐那香喷喷的软轿,西南王翻身上马,很是庆幸。

正德殿前,文武百官手持玉笏,按品阶分立两边,另有三千大楚将士整齐列队,铁盾冷矢银甲长 枪。无边旌旗迎风猎猎——除了楚军的明黄九龙旗,还有西南府的黑虎战旗。

段白月翻身下马,替楚渊掀开銮驾的车帘,低声道:“到了。”

在场官员愈发谨慎地低下头,面上虽看不出什么,却也各怀心思。依照这架势,皇上这回怕是铁了心,可史书里最离经叛道的锦帝,也无非也就是在宫内养了数十名男妃取乐,还从未有过哪一任君王,不立后不纳妃,却偏偏要与边疆封王在一起,这……成何体统。

楚渊自然知道此时此刻,这在场的人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却也不想多加理会。只与段白月并肩登上长阶,越走越高。晨光在一瞬间穿透漫天 朝霞,将金色大殿染得愈发耀眼辉煌,凝结了整整一夜的白雾此时已散去许多,往远处看,依稀可见整座王城的轮廓,无数精巧建筑起伏错落,护国寺内隐约传来钟声,西侧一条白色玉带河蜿蜒而过,源源无尽奔流出城,最终汇入连绵群山,雄伟起伏,江山如画。

“参见皇上!”群臣跪地行礼。

楚渊笑笑:“众爱卿平身。”

薛怀岳策马自阵中冲出,雷雷鼓声中,大楚将士阵型变换,依序而列。这三千玄衣卫是楚军最为铁血的一支部队,战功赫赫,亦曾伤痕累累。天边云海翻腾,耳畔风声萧瑟,薛怀岳一声令下,数千将士同时单膝跪地,呼声震天:“吾皇万岁!”

叶瑾站在一处高塔上,也正远远看着大殿长阶,心情很是复杂,因为他突然发现,在看惯了段白月后,若哪天他哥身边当真换成一个女子,无论是哪种类型,似乎都比不过这个秃头顺眼。

……

要死了啊。

叶谷主沉重地想。

一定是自己中了邪。

要吃药。

诚如楚渊所言,这场大典的流程的确极为繁琐,叶瑾没多久便打着呵欠出了宫,打算去日月山庄的商号内躲清闲,段瑶更是醒了睡睡了醒,直到天黑才爬起来,却听侍卫说王爷还在酒宴上,内心顿时充满同情。

原来当皇后还是件体力活。

又过了两个时辰,宫里总算安静下来,楚渊肚子饿得咕咕叫,从段白月手里抢花生吃。

“说出去谁能信。”段白月叹气,“就这还一整天都在摆宴。”

“温爱卿倒是一直在吃。”楚渊道,“可我不行,小时候若在酒宴上贪嘴,回去是要被母后罚跪的。”

“都什么破规矩。”段白月拉着他坐下,“你想吃什么,我这就吩咐御膳房去做。”

“打发侍卫去外头,买几碗馄饨回来吧。”楚渊道,“我们先前去吃的那家。”

“这街上馄饨摊子多,侍卫怕找不到是哪家,我亲自去。”段白月道,“你等我片刻。”

“你要去?”楚渊摇头,“也不嫌累,那算了,让御膳房煮碗面便成。”

“买碗馄饨有什么好累的。”段白月好笑,“等我,半个时辰内回来。”

楚渊想了想:“那我同你一道去。”

“方才还在说腰疼。”段白月无奈。

“腰疼是坐的,出去走一走便好了。”楚渊拉住他的手,“正好,一起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