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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呢?.

齐封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时间紧迫, 冯嘉幼语速极快,“相信你也和朝中各方势力一样,派人前往蜀中调查过我夫君的来历。众人都知道以我夫君的武功,不可能是蜀中那位谢才子, 但又在容貌上挑不出来毛病。”

齐封的确是查不出来, 才会当面问他。

冯嘉幼淡淡道:“因为那位谢才子正是我夫君的大哥, 陆御史与陆夫人的长子谢临溪,他还活着, 且活得很好。”

这下由不得齐封不信了, 他的眼神有一些飘忽,喃喃自语:“她的大儿子还活着, 这样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不告诉我?”

“对啊, 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两情相悦吗?当然,幸好陆夫人没有告诉你, 不然谢临溪已经被你杀了。”冯嘉幼估摸着, 以齐封的心狠手辣, 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心爱女子的儿子就手下留情。

善待谢揽, 是误会了谢揽是自己的儿子。

倘若知道谢临溪还活着, 肯定是要斩草除根。

冯嘉幼当机立断,给谢揽递了个眼神, 示意他趁齐封遭受打击, 速战速决。

顶着压力,浪费口舌说这么多, 都是为了从精神上先击垮他。

她和谢揽想的一样, 背后虽有南疆追兵, 但也恰好是个杀齐封的大好时机。

兵行险着, 将他的死推给南疆。

时隔二十年,主犯和刽子手都已经死了,碍着众多原因,荆北驿馆的血案,注定要以盗匪作案结案。

单纯杀死齐封,真是太便宜他了,想想都窝火。

大都督此生的荣誉起于南疆。

便让他遭受践踏于南疆。

也算有始有终。

而谢揽想为家人报仇雪恨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浓烈过,全神贯注的朝他出手。

齐封处在混乱之中,一不留心便被他所伤。

但此次受伤之后,他的杀意倾泻而出,和他的愤怒一起全部涌向谢揽!

下手虽狠,心中却在悲恨,为什么不是他儿子?

为什么?

以谢揽这样的武学奇才,这样的胆识魄力,就应该是他的儿子才对。

姓陆的窝囊废怎么配?!

冯嘉幼像是猜到齐封心里在想什么,扯着缰绳在旁打转,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的拱火。

“你张口闭口说人家陆御史是个无能之人,可你瞧瞧人家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蜀中才子,年少成名,有着状元之能。另一个则是武学奇才,有多优秀就不必我多言了,毕竟连大都督都痴心妄想的认他当儿子……”

“可以理解,毕竟和齐瞻文那个不成器的玩意儿相比,我夫君的确更像你,可惜啊,你没那个命……”

“你给我闭嘴!”

哪里痛被狠狠踩哪里,齐封要被气疯了,转道便要去杀冯嘉幼!

此时的齐封和谢揽,实力差不多相当。

谢揽是身体受了重伤。

而齐封身体上的伤不碍事,精神上却受到了重创。

可他偏偏想不开非得去杀冯嘉幼。

谢揽立刻便能胜他一筹,快他一步落在冯嘉幼的马前,转身便是凶猛一刀劈下。

齐封久经沙场,即使精神上混乱,身手依然敏捷。

几乎是本能反应地闪开,但立刻又被谢揽迎头痛打。

……

骆清流三人已经走出了这条狭窄栈道,停在栈道口等待冯嘉幼和谢揽追上来。

“对了,这位兄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时行朝骆清流拱了拱手,“咱们都已经一起患过难了,我还不知道兄台究竟是何方神圣?”

知道是在逃难,沈时行能忍到现在才问,已经是他的极限。

隋瑛先抢着道:“他叫骆清流,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怕骆清流自我介绍时,不得不说出宦官两个字,会不自在。

沈时行皱了皱眉:“隋小姐的救命恩人?”

又想起骆清流对谢揽刚才说起雨夜盗尸的事儿,脑海里打了个转,立马想通了:“哦,原来是十年前宫里那个……”

骆清流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知道沈时行是个百事通,肯定已经知道了他是十年前被宫里抓住的贼。

骆清流连忙大声打断:“哎呀!大哥大嫂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说着就往回走,“我去看看。”

被他一渲染,隋瑛也担心起来,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沈时行以为隋瑛什么都知道,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

骆清流慢吞吞走在前,心里害怕极了。

这一关是躲了过去,但凭沈时行和隋瑛爱斗嘴的关系,指不定哪天就暴露了。

骆清流实在不想隋瑛知道太多。

不想她可怜他。

边走边想该怎么堵住沈时行的嘴,忽然听见远处有刀兵交接的声音,骆清流心头一跳:“你们看好南疆王!”

他施展轻功,直接从马上一跃而下,飞掠向前。

等看到与谢揽动手的人是齐封之后,又及时停住脚步,停在了远处。

“发生什么事儿了?”隋英两人牵着骆清流的马跟了上来,往前一看,也是一样的惊讶。

“谢千户怎么和齐封打起来了?”隋英看他们两个不像是切磋,而是生死相搏。

“不知道。”骆清流满头雾水,“齐封瞧着不太正常,有些狂躁。”

太黑了,沈时行探身仔细去看:“他们这些武痴,有几个不狂躁的?”

隋瑛问:“谢千户有伤在身,能不能打得过齐封?”

骆清流仔细看了会儿:“有胜算,胜算还不小,但是杀了齐封之后,他自己估计也要躺上个把月。”

隋瑛蹙眉:“那咱们怎么办?上去帮忙?”

骆清流也为难:“刚才谢千户应该是故意支开咱们,想和齐封说话。他们二人之间可能有什么不共戴天的私仇,我觉着,咱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估计过去帮忙也会被谢揽给轰走,让他们少管闲事,“我理解这种感受,越是深重的仇恨,越是想要亲手自己报,不然心里会堵得慌。”

……

“齐封,你觉不觉得,你的人生真像个笑话。”

谢揽的刀不停,冯嘉幼的嘴巴也没停下来过。

刀朝他身上砍。

言辞往他心窝里扎。

双管齐下,效果惊人,等到齐封能稳定住情绪的时候,他几乎已经丧失了招架之力,被谢揽的长刀穿腹而过!

他也一掌打在谢揽曾遭重创的肩膀,将谢揽给打的后仰,连退几步后,半跪在地上,刀尖撑着地面,挣扎了两三次也没能站起来。

冯嘉幼闭上了嘴,不再扎他的心窝。

她看的出来,齐封对着谢揽还是稍微手下留情了。

不知道是念旧,还是愧疚。

齐封同样站不起来,和谢揽差不多的姿势半跪在地上。

腹部血流不止,捂都捂不住,他冷笑:“我像个笑话,也只是在你们眼中。在世上眼里,我依然是曾经在南疆战场力挽狂澜的英雄,我的名字,也会一直在史书里记载流传。”

冯嘉幼知道他说的不错,才会冒险在这杀了他。

给他在史书上抹一笔黑。

冯嘉幼策马去到谢揽身边,翻身下马,咬牙将谢揽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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