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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住宿,姜拂衣都是?住在?燕澜隔壁,这次也不例外,且因为格局问题,房门还挨在?一起。

她?听到漆随梦去敲燕澜的门,便?警觉起来。

等漆随梦一离开燕澜的房间,回去他自己的住处,姜拂衣立刻出门去找燕澜。

巧的很,燕澜也开门出来,来找姜拂衣。

两人?出门后一个?左拐一个?右拐,步伐都有些快,险些迎面撞到一起。

两人?互视一眼?,难得有默契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姜拂衣给?他使眼?色:来我房间。

燕澜跟在?她?身后。

姜拂衣关门时,还探头出去瞧了瞧,转身回来直接问:“漆随梦找你说了什么?”

燕澜正是?为此事而来:“他说了很多。”

姜拂衣还没听完就?“啊”了一声:“他直接说想娶我为妻?”

燕澜微撩衣袍,在?长椅上坐下:“但我看你并不是?特别的意外。”

姜拂衣在?对面坐下:“因为他是?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从小?讨饭吃,脸皮厚如城墙。完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七八岁时就?敢孤身从北境前往神?都,路上走了两三年才遇到了我。我从强盗手里?救下他,见我会些法术之后,又立刻黏上来。”

记忆会隐去,但感觉不会消失。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姜拂衣相信自己应是?和漆随梦同行了很远的一段路途。

他一些不经意间的微小?举动,姜拂衣都熟悉的过分。

但这更加深了姜拂衣对天阙府的怀疑。

如果她?真的一直和漆随梦在?一起,最终“死”于天阙府手中的可能性,实在?是?太高了 。

姜拂衣咬着牙,用力掰着桌角。

“啪”,竟将桌角整块儿掰了下来。

拿着桌角不知所措了片刻,姜拂衣讪笑:“不好意思啊,又要?劳烦大哥赔钱了。”

燕澜却?在?跑神?。

他的心情?有几分压抑,大概是?羡慕漆随梦能够随心而为,百无禁忌。

其实燕澜小?时候对剑道也非常感兴趣,更练的极好。

尤其是?拔剑去砍那位给?他起名字的大巫时,大巫直感叹他可惜了。

世间多了位秘法师,却?少了位剑修。

因为身为巫族的少君,燕澜自小?要?修习成千上万种祖传秘术,没有那么多时间修剑道。

且剑道过于霸道,对他修习秘术有害无益,慢慢就?放下了。

也是?心有不甘,才会在?鱼池里?摆了几千柄剑,闲暇时慢慢欣赏。

姜拂衣将桌角“啪嗒”一声扔在?桌面上:“既然他问了,那你明天说个?数吓吓他,让他知难而退。”

又考虑到燕澜未必知道多大的数才算吓人?,“这个?数连你都觉得特别多,那肯定很吓人?。”

燕澜摇了摇头:“应该用不着了吧,你说过你想避着他,我已经替你将他暂时说服了,我想他短时间内应该会有所顾虑。”

姜拂衣好奇:“你怎么说服他的?”

燕澜挑一些讲述。

姜拂衣微讶:“看不出来,你脑筋转的还挺快。”

燕澜没接话,瞧见已快入夜,他起身离开,“阿拂,明天差不多就?能抵达幽州地界,那里?挨着魔境,浊气重,人?少妖魔多,再想像这样安稳投宿不容易,早些休息吧。”

“好,大哥也早些休息。”姜拂衣送他出门。

关好房门之后,她?背靠着房门呆立许久。

重逢才多久,也没有太深的接触,漆随梦竟然想娶她??

熟悉感,会造成这种错觉?

她?和漆随梦从前一路相伴,彼此的感情?恐怕要?比她?以为的要?深厚得多。

……

翌日一早,继续启程幽州。

眼?见着下方逐渐荒芜,距离幽州越来越近。

一宿没睡好的姜拂衣没忍住,从玉令前方来到尾端,在?漆随梦面前坐下。

漆随梦也是?一夜没合眼?,他左思右想,认为燕澜的话没有错。

以他如今的身份若是?太过大胆,的确会给?姜姑娘带来困扰。

万幸。

漆随梦以为姜拂衣是?来指责自己,颇为心虚的道歉:“姜姑娘,是?我欠考虑了……”

姜拂衣却?说:“能不能让我瞧瞧你的浮生剑。”

漆随梦怔了片刻,忙将“浮生”取出,悬浮在?他面前,两人?中间。

姜拂衣仔细打?量这柄流光溢彩的剑,从不知剑也能如此好看:“我能不能摸一摸?”

“当然可以。”漆随梦连忙并拢双指,压制住浮生,以防它误伤。

姜拂衣伸手去触摸浮生剑身,流光旋即将她?的手环绕住。

冷冰冰的一柄剑,没有任何熟悉感,这应该是?漆随梦回到天阙府之后,无上夷才送给?他的。

姜拂衣收回手的同时,才注意到剑柄处挂着一串珍珠饰物,被风吹的飘动。

姜拂衣的心也跟着微微一动,转向去触摸那串珍珠。

这些圆润的珍珠内部,并没有极北之海的气息,不是?她?储物坠子里?的珍珠。

“姜姑娘喜欢?”漆随梦本打?算取下来送她?。

姜拂衣啧了下:“我常见剑修使用玉做为装饰,见到用珍珠的,有些稀罕罢了。”

漆随梦莞尔:“我很喜欢珍珠。”

姜拂衣掠珍珠的手微顿,随后收了回来,但眼?睛还凝在?那串珍珠上。

漆随梦见她?表情?颇有些怅惘:“姜姑娘?”

姜拂衣:“我问你一个?问题。”

漆随梦见她?面色收紧,也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姑娘请讲。”

姜拂衣问:“假如你发现?,你师父做了恶事,你当如何?”

漆随梦以为她?指的是?相思鉴,心想即使真是?师父不还,虽不道义,但也称不上恶事吧:“我一定会将相思鉴讨要?回来,并以天阙府的名义,向你们赔礼道歉。”

姜拂衣摇头:“我说的是?,你师父若是?滥杀无辜……”

漆随梦好似听到了笑话:“家师嫉恶如仇,不可能滥杀无辜。”

姜拂衣坚持:“我只是?做个?假设,如果他滥杀无辜,苦主去寻他复仇,你当如何看待你师父?”

假设?漆随梦想也不想地道:“若真如此,我会不耻,尔后代师受过。”

姜拂衣倏然露齿一笑,瞧上去不怀好意:“苦主若是?你喜欢之人?,而且就?想要?你师父的命呢。”

漆随梦:“……”

她?这是?在?考验他?

这样的问题,也未免太刁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