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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衣捏着剑针,身体也?跟着狠狠颤抖了几下,刺入他晴明?穴那一刻,她从剑针的反馈中感受到了犹如剜眼的疼痛。

不,顺着眼睛一直痛到后灵境。

后灵境是人最隐秘,也?是最脆弱的地方,藏着灵魂的根。

后灵境会痛,灵魂都会震颤。

姜拂衣总算明?白为?何坚强如燕澜,竟会痛到几乎失去意识。

很想再问一遍,眼睛真没受过伤?

甚至想问,你的眼睛是不是被剜出来过,伤及了后灵境?

然而没有时间。

砰!

诛羽阵破了一个缺口。

“小心!”姜拂衣转头提醒后方的柳藏酒和暮西辞。

自己则护住燕澜,操控那些?小医剑,环绕在她和燕澜的周身。

剑尖全?部朝外,远远瞧上去像个刺猬。

夜枭挣破束缚,如浪潮一般,顺着街道席卷而来。

两侧楼房的瓦片被振翅带来的魔风掀飞,碎了一地。

屋檐下悬挂的各式灯笼,也?都残破飘落,半条街道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些?夜枭大?部分去围攻姜拂衣结成的剑阵,她躲在阵中弯腰俯身,将燕澜护紧。

小医剑们的效果比她想象中好很多。

虽不能主动释放剑意,但剑意是存在的,夜枭能感知到的,畏惧着盘旋,敢冲的不多。

一些?比较傻的,则被扎死在剑尖上。

暮西辞担心受伤,原本还有所保留,这下直接使出躯壳能承受的极限,连杀数个缠住他的魔修。

随后跃去柳藏酒前方,朝涌来的夜枭甩出一道强火剑气,将一路夜枭烧成灰飞。

会帮忙,是因为?之?前在金水镇,柳藏酒帮忙看顾过他的夫人。

柳藏酒道:“不用帮忙,杀夜枭我熟。”

暮西辞忍住手臂剧痛,提醒他:“这不是普通的夜枭,内含枯疾的力量,会攻你伤患之?处。”

柳藏酒听他这样一说,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屁股:“专攻伤患之?处?”

他本该有九条尾巴,却只?长了一条,该是最大?的伤患之?处了吧?

暮西辞忍痛继续出剑,焚烧一堆又一堆夜枭,杀不尽似的。

柳藏酒的鞭子也?是抽个不停,心道对付这枯疾老怪,三姐能帮忙啊。

不过想想她的身体,来了指不定?是添乱。

……

柳寒妆自从上岛之?后,一直待在岛主府里。

今晚当?他们行动,她就站在远处的岛主府塔楼上,那座塔楼上有个能窥探远方的法器,可以?看见修罗海市的全?部街道。

柳寒妆一直在盯着无忧酒肆,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在街道上动手。

本体为?仙草,修的是医道,她可以?感知到这怪物绝对不是独饮擅愁。

柳寒妆对暮西辞的实力放心,视线多半放在弟弟身上。

弟弟先天?残缺,从小到大?又经常受伤,她担心极了。

等到夜枭涌出,暮西辞出现在弟弟身边时,她才发现自家“夫君”似乎遭受的影响更重,心头便是一跳。

此刻,街道被魔化?夜枭涌满,柳寒妆无法再窥探,愈发焦急不安。

想着自己可以?帮上忙,她吃下一颗补气血的丹药,以?及短时间内增强修为?的妖魄,跃下塔楼,落到一处屋脊上,朝无忧酒肆的方向跃去。

眼见不远了,却听见她大?哥的声音:“老三,你是能解他们的伤痛,但你的身体比他们更差,稍有不慎,你自身难保。”

柳寒妆落下去,指着面前矮小的况雪沉,气不打一处来:“还不都是你害的,我本体在你手中,你却不肯告诉小酒我还活着,害他在外寻我二十年,摸爬滚打一身的伤,不然我何必担心啊!”

况雪沉习惯了被她指责:“他在外摸爬滚打二十年,愣是没长出第二条尾巴,才是你真正该担心的事情。”

柳寒妆眼圈泛红:“那你就不担心,他连仅存的那条也?保不住?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兄长!”

话是这样说,她也?知道,小酒有父亲的真元护体,关键时刻能够保住性?命。

但此事始终堵在她心头,每次想起小酒这些?年因为?寻找她吃过的苦,她心中就难受的厉害。

“总之?我夫君和弟弟都在那里,我一定?要去帮忙,温柔乡里你都拦不住我,何况现在只?是一具分身傀儡。”柳寒妆摆出动手的架势。

刚被救出来的况子衿盘腿在屋脊打坐,还一副虚弱的模样:“三妹,大?哥也?没打算阻拦你啊,只?是提醒你危险罢了,说过一句不让你去了?”

柳寒妆微微一愣,又指着他俩很恨道:“我要去涉险,你们两个身为?兄长竟然拦也?不拦,都不如我那便宜夫君知道心疼我,我算是看透你们了!”

转过身,继续朝无忧酒肆跃去。

“小酒说三妹战战兢兢的渡过二十年,我瞧着可不像,你瞧她,比从前更会无理取闹了。”况子衿知道大?哥最终会兜底,更担心大?哥因此重伤,“而且她这一口一个夫君,喊的还真是顺畅,我瞧着不像假的。或者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三妹怕是早就分不清楚了吧。”

况雪沉早已皱起了眉头。

这不是什么好事。

……

无忧酒肆门外,暮西辞已经坚持不住。

周围已经悉数被夜枭以?及它们释放出的魔气覆盖,根本焚杀不完。

为?今之?计,只?能脱离躯壳,释放真身。

反正夜枭将视野挡的严严实实,身边的柳藏酒又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狐狸,你帮我看着点我的肉身。”暮西辞叮嘱他,“只?需看好就行,你的安危我能护住。”

柳藏酒刚要答应,感知到熟悉的气息,立刻抬头。

暮西辞也?抬头,比着他只?快不慢。

黑黢黢的上空,隐隐闪出一簇苍绿的光。

等那光芒驱散了周围的夜枭和黑魔气,暮西辞瞧见柳寒妆站在屋檐上,额头微有薄汗,手中提着一盏雕刻着草木纹样的花灯。

暮西辞呆滞了一瞬。

柳寒妆提灯落下,这是父亲为?她打造的本命法宝,从没在暮西辞面前拿出来过,今日顾不得了。

瞧见弟弟无碍,她关切的目光立刻转到暮西辞身上:“夫君,你没事吧?”

暮西辞这才反应过来,旋即脸都吓白了一层,将她拉来身后:“你不在岛主府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你还跑来这里?这怪物专攻人的伤患之?处,你一身的……”

柳寒妆忙道:“没关系的,况前辈送了我一盏灯,说可以?驱散这些?夜枭,还能治你们的伤患,特意让我送来帮你们。”

暮西辞恼上了况雪沉:“我来帮他救弟弟,请他帮忙照顾你,他却让你来冒险?”

柳寒妆劝道:“夫君莫怪,况前辈毕竟是具傀儡身,怕伤及魂魄,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能够理解。”

柳藏酒:“……”

编谎话就编谎话,怎么还挑拨离间,煽风点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