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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他动手的,就绝不自己动手!

那还不如一拳打上他这张虚伪的脸!

“嘿嘿嘿。”池鱼伸手替他捶腿:“徒儿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可疼了!”

她?池鱼一愣,回头瞪着自家师父。她不是来看戏的而已吗?还得附带解说?而且,解说就算了,还对着沈弃淮说?

有郑嬷嬷的药水泡着都还疼?骗鬼呢!白她一眼,沈故渊伸手就掐她脸蛋,将她这一张脸掐成个大饼,眼里露出些恶趣味的笑。

“王爷还想不明白?”沈故渊很是嫌弃,推了池鱼一把:“你给他解释。”

池鱼正想反抗呢,车帘就被人掀开了。

不想再看沈故渊的脸,沈弃淮道:“这样说来,淮南持节使焦三涉嫌行贿,但也不能证明他家里的银子就是贪赃。”

“王……”抬眼看清里头的情形,一身囚服的沈知白眯了眯眼,改口就斥:“沈故渊,你怎么又欺负池鱼!”

他该做的都做了,这笔账,让余丞相和杨延玉去算吧。

话刚落音,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沈知白回头,就见静亲王恼怒地道:“没个规矩了是不是?叫皇叔!”

杨延玉也是个蠢货,真以为推卸了罪责就能高枕无忧?沈弃淮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看看他有个皇叔的样子吗?”沈知白劈手就往车里一指。

不,也不能怪他,正常的人,谁能想到从杨延玉身上把焦三扯出来?焦三不止往太尉府送银子,往他府上、丞相府上,都送得不少,今年五十万两银子,没一两到了淮南,可也一直没人查。谁能料到,突然全被沈故渊给捅了出来。

静亲王抬眼看去,就见沈故渊坐得端端正正,一身正气,很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的?他千算万算,怎么就少算了这一茬?

抱歉地拱手,静亲王转头看向自家儿子,眉毛倒竖:“你还乱说话?”

沈弃淮微微捏紧了手。要保焦三,就得把杨延玉重新拖下水,这老东西肯定不愿意,定然会把焦三出卖得彻彻底底,那他的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沈知白眉心拢起,百口莫辩,干脆直接上车,懒得争了。

别的不说,行贿就是大罪!

一车坐三个人,刚刚好,池鱼朝对面的小侯爷温和地笑:“您受苦了。”

五十万两赈灾银,你焦三送去太尉府二十万两,那你自己的腰包里,难道会一分不留?

“没什么苦的。”沈知白抿唇,看了沈故渊一眼:“多谢皇叔相救。”

怪不得要先审这案子呢,因为沈弃淮作弊,已经把焦三给洗了个干净,证明银子是赈灾的剩余,要充作军饷的。自家师父聪明啊!压根不正面对抗,绕了个弯子,用杨延玉,把焦三给诈了出来!

“无妨。”沈故渊斜眼看着他道:“眼下还得你帮我忙。”

池鱼眼睛一亮,瞬间感觉整个事件都通透了起来。

秋收欠的银子还没补齐,沈知白抿唇:“这个我知道,只是这回扯出来的案子牵连甚广,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要人心惶惶了。”

沈故渊讥诮地看着他:“焦府就对了,今年的赈灾粮款是三司使亲提,持节使接手。这话,可是悲悯王刚说的。”

“那也与咱们无关。”沈故渊淡淡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焦府?沈弃淮本想置身事外,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全都明白了,黑了脸看向沈故渊。

沈知白点头,目光落在对面的池鱼身上,又微微皱眉:“皇叔刚刚是欺负了池鱼没错吧?”

有人当替罪羊,杨延玉立马松了口气,想也不想就道:“这笔银子是焦府送来的,真的账目上想必也有记录。”

“没有没有。”池鱼连忙摆手:“闹着玩呢。”

背后莫名地出了冷汗,杨清袖干笑着退到一边。他也是有家室的人啊,在官场里本就混得不容易,得过且过嘛!

“这样啊。”沈知白抿唇:“若真受了欺负,你可以跟我说。”

“杨大人真是聪明。”沈故渊面无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

池鱼点头,很是感动地应了:“侯爷真是个好人。”

他这小小的廷尉府,可定不了太尉的罪,大佛还是该交给更大的佛处置,他判些小人物就行。

见谁都是好人,怪不得以前那么容易被人骗呢。沈故渊白她一眼,扭头对沈知白道:“太尉府的银子吐出来了,但动静太大,难免打草惊蛇,其余收到风声的官邸,一定都会将银子藏得严严实实,亦或者是选个途径销赃,接下来的任务有点重。”

“那这件事就好办很多了。”杨廷尉道:“既然是他人行贿,那罪名归于行贿人头上,便无大事。”

“嗯。”收回落在池鱼身上的目光,沈知白一脸严肃地点头:“这一点我想过了,马上就是圣上六岁的生辰,往年很多人都借此机会敛财,今年……圣上必定会收到不少贺礼。”

沈弃淮没吭声,一身三爪龙纹锦绣不沾丝毫灰尘。

六岁的孩子懂什么?大人给他过生辰,他就开开心心地吃东西,完全不在意那一大堆礼物最后去了哪里。所以每年圣上生辰,都是最热闹的时候,宫中有盛大的宴会、精心准备的歌舞,官家小姐少爷齐聚,玩耍之物甚多。

还有人非得给他银子,不给就跟他过不去哦?池鱼翻了个白眼。

但今年不一样,沈故渊严查秋收贪污之事,风头之下,谁都不会傻兮兮地忙着敛财,有吞得太多的,反而还会吐一些出来。

“孝亲王也说了,大家都在浑水里。”尴尬地笑了笑,杨延玉道:“在朝为官,几个不贪?这二十万两银子……是别人孝敬的,微臣也是实属无奈。”

他们要做的,就是逮着吐的人。

只是这么查的话,太尉的颜面可就挂不住了,罪名也定然不会太轻。

沈故渊靠在车厢上,微微捻着手指,池鱼在旁边撑着下巴看着他,觉得自家师父真是厉害,想个事情的姿态也能这么好看。

“大人若是不认,也很简单。”沈故渊淡淡地道:“照着这账目上的东西,派人核查,用不了多久的时间,真相也能明了。”

心里正夸着呢,冷不防的就见他的那双眼睛盯住了自己。

可就是有点不甘心,怎么就被翻出来了呢?他分明已经藏了这么久了。

嗯?池鱼眨眨眼:“怎么了师父?”

杨延玉抿唇,他在朝廷这么多年了,能自保的筹码自然是不少,就算认了这二十万两银子,那也至多不过受些罚,乌纱是暂时不会掉的。

“皇帝的生辰,你要不要去表演个什么?”沈故渊饶有兴致地问。

“如今朝中是个什么景象,想必大家都清楚,都是在浑水里淌着的人。”孝亲王开口了,语重心长地道:“太尉身负重任,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定罪的,老夫就想问一句,这铁证之下,太尉大人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宫中那日戏台高设,专门有给贵家公子小姐出风头的地界儿。

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亲王和重臣。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池鱼很是认真地想了半晌,问他:“胸口碎大石可以吗?”

沈故渊看一个傻子的眼神,瞬间变成了看两个傻子。摇摇头,很是嫌弃地道:“继续吧。”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

就是脖子有点痛。

沈故渊若无其事地转头对沈知白道:“人手你来安排,宫中我不太熟悉。”

池鱼的冷笑声比他更大,扭头的姿势也比他更猛,活生生在气势上压他一头!

“好。”

沈弃淮眯眼,颇为鄙夷地冷笑一声,别开了头。

“具体怎么做,明日再论。”

她就喜欢看沈弃淮这种恼恨又杀不掉她的样子,有师父罩着,他能把自个儿怎么的?就算那些证据只是她替沈故渊交给杨廷尉的,那她也算参案人员!

“明日我休整好便去王府叨扰。”

有道理哦!池鱼连忙挣开衙差,一蹦三跳地回到沈故渊身边,拽着他的袖子看着沈弃淮,龇了龇牙。

两人叽里呱啦地说着,完全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沈故渊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莫名其妙地道:“王爷记性这么差?很多证据都是池鱼给的,她走了,你来解释证据怎么来的?”

池鱼很无辜,她哪里说得不对吗?做什么突然就不理她了?

宁池鱼如今的身份,凭什么站在这堂上?

在衙门里折腾一整天,回去仁善王府的时候都已经要用晚膳了。池鱼一进门就赶紧去喂两只猫,一边喂一边作揖:“对不起对不起,回来晚了。”

沈弃淮背脊微僵,冷嘲道:“三王爷也是为色所迷之人?”

“喵。”落白和流花尾巴翘得高高的,龇牙咧嘴地看着她,明显是不高兴了,看得池鱼头都快埋猫食碗里了:“对不起嘛!”

池鱼正想挣扎,前头的沈故渊就发话了:“她留下。”

沈故渊靠在软榻上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嫌弃:“连猫都能欺负你,你还有什么出息?”

“不是朝廷中人,姑娘在此,有些不方便。”衙差架着她就走。

“您不懂。”池鱼回头,一脸认真地道:“这两只猫一直陪着我的,以前我在遗珠阁没人说话,它们就听我说话,有灵性的!”

“哎哎哎?”她瞪眼:“我也要退?”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