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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已经寻得宣统领!”

“宫里是什么地方,也能让王爷带人乱走?”旁边的沈弃淮皱眉道:“让宣统领带人去找便是。”

吵闹声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回头,就见宣晓磊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满是羞恼,跪地就磕头。

静亲王也起身,朝幼帝拱手:“陛下,请允许臣带人去找。”

孝亲王皱眉就问:“宣统领,你去了何处?”

“糟了!”沈故渊皱眉,很是担忧地起身:“宫里禁地多,小侯爷要是走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倒是麻烦。”

“回禀大人,卑职们是在冷宫附近遇见统领的。”禁军副统领拱手道:“早上统领带出去的人都在,但不知是遇见了什么事,一个都不吭声。”

他这一提,一群人才反应过来,知白小侯爷已经一整天没露面了。

冷宫附近?忠亲王沉声道:“那附近可不是能去巡查的地方,宣统领可有解释?”

一众亲王都跟着笑起来,静亲王笑着笑着才觉得哪里不对劲,皱眉道:“知白今日好像还没来见礼。”

宣晓磊心虚地看向沈弃淮,后者微微皱眉,轻轻摇头。

旁边的孝亲王闻言就笑了:“跟知白小侯爷走得近,难不成都会不认识路?”

“卑职……卑职今日是带人巡查,无意间走到了冷宫附近。”咽了口唾沫,宣统领硬着头皮道:“只是不知为何就耽误在了那里,怎么走都没能走出来。”

沈故渊轻笑,很是抱歉地拱了拱手:“陛下息怒,皇宫太大,我迷路了。”

“是吗?”对于这个说辞,孝亲王显然是不信的,扭头看向沈弃淮:“王爷,本王以为这件事事关陛下安危,一定严查来龙去脉。”

“皇叔?”幼帝嘟着嘴看他:“您去了好久,也不派人回来告诉朕一声。”

沈弃淮道:“皇叔要查,本王自然没什么说的,只是眼下宫中禁军不能无人统帅,就让宣统领以自由身受审吧,宫里还需要他。”

玉清殿里的大戏将近尾声,沈故渊慢悠悠地走回皇帝身边坐下,端起茶抿了一口。

哪有受审还是自由身的?起码也得意思意思去廷尉衙门关上几日吧?孝亲王很不满,但宫中的确不能缺人,只能勉强答应,让廷尉带人去搜查。

宁池鱼,你看着吧,你想靠的男人,没一个是靠得住的!

好好的寿宴,被这个小插曲弄得人心惶惶,然而出宫的时候,沈故渊的心情却很好,手里捏着个玉观音,目光里满是兴味。

“好!”不疑有他,余幼微高兴地目送他往御花园外头走,眼里有些得意。

“师父。”池鱼坐上马车,认真地开口道:“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与您有没有关系?”

“你站在这里等着。”挣开她的手,沈故渊道:“我拿东西过来给你。”

沈故渊头也不抬:“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余幼微点头:“王爷有秘方?”

当然不对了!池鱼眯眼:“宫里能对人下手而不被禁军察觉的,只能是禁军的人,我与禁军能有什么仇怨?只能是沈弃淮指使。但,他们都抓到我了,为什么不马上杀了我,硬生生拖了几个时辰,还把知白侯爷和余幼微一起带来了?”

“想知道为什么没有吗?”沈故渊淡淡地问。

沈故渊轻笑:“你反应倒是快。”

青兰去了,四周再无人,余幼微胆子大了些,伸手就去抓沈故渊的手,半羞半笑地道:“王爷这双手真是好看,都没有弹琴弄剑的茧子呢。”

一听这话,池鱼哭笑不得:“还真是您弄出来的?”

扫了扫四周,沈故渊颔首:“好。”

“那倒不是。”沈故渊斜她一眼:“早上抓你的人,的确是宣晓磊,他准备了许久,包括怎么引诱你、抓到之后怎么搬去冷宫不被发现、以及之后该怎么善后,大概是都安排了个妥当。”

“这个好办。”余幼微连忙道:“让青兰回去禀告一声便是。”

微微一愣,池鱼瞪圆了眼:“这么狠?”

“本王还想与你多走走。”沈故渊松开手,眉心微皱地看了一眼玉清殿的方向:“只是陛下还等着,若没说一声,怕是要跟我哭闹了。”

“可不是嘛?幸好知白侯爷机敏。”放下玉观音,沈故渊感叹似的道:“他收到了风声,知道你有难,不惜以身犯险,前去营救。”

得此一句,余幼微心里大喜,揉着帕子靠在他身上,细声细气地道:“不委屈,王爷懂我就好。”

嗯?池鱼歪了歪脑袋:“他是为了救我才去的?”

沈故渊轻轻叹息,有些微恼地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颇为真诚地道:“委屈你了。”

“不然你以为那群人为什么没能杀了你?”沈故渊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道:“就是因为知白侯爷去了,将他们的人全部困在了冷宫。然后假装自己也被捆,好让那禁军统领吃不了兜着走。”

嗯?余幼微眼睛一亮。

乍一听好像挺顺理成章的,但仔细想想,池鱼冷笑:“师父,你当我傻?小侯爷一个人,怎么可能困得住那么多人?更何况,后来余幼微也被人抓来了。”

这人比沈弃淮难搞许多,说了半天的话了,她还没在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可他这态度,又不像记仇的样子。余幼微心里很忐忑,正想着要不要撤退呢,就听得沈故渊开口道:“是我不对。”

“谁告诉你小侯爷是一个人?”沈故渊嗤笑:“堂堂侯爷,身边没几个帮手不成?禁军里有几个守东门的人,正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来帮忙了。”

一看他的脸色,余幼微立马改口道:“小女不是要怪您的意思,只是池鱼与悲悯王爷有些旧怨,小女是无辜的啊,好歹曾经是姐妹,牵扯到小女身上,可真是冤枉小女了!”

有这么巧?池鱼想了想:“那为什么要绑余幼微?”

沈故渊微微皱眉。

“因为光是我和静亲王府的压力,怕是不够烫得沈弃淮对宣统领缩手的。”沈故渊道:“加上一个丞相府,就刚刚好。”

委屈地红了眼,余幼微叹息:“王爷真是重诺之人,上回护着她伤小女的事情,小女还记得呢,时常做噩梦。”

池鱼摇头:“余幼微不会与沈弃淮为难的,这两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

“不怎么好。”沈故渊眯眼:“她是个朋友托付给我的,让我护她周全,其余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只听她说,跟悲悯王府有仇。”

“那可不一定。”沈故渊轻哼:“伤着脸的女人,脾气可是很大的。”

说着,又试探性地问:“王爷跟您徒儿,感情很好吗?”

这话倒是没说错,余幼微一向爱美,这回脸上擦伤,结痂出好大一块疤,看得她眼泪直掉。

“是啊。”余幼微一脸认真地道:“方才进来花园的时候才瞧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夫人在她旁边,比她更急:“你这丫头,如今本来名声就不太好,再伤了脸,还怎么进得去悲悯王府?”

“哦?”沈故渊回头看她一眼:“你看见了?”

“您以为我想的吗?”余幼微气得直吼:“鬼知道他们怎么会把我也抓去,明明说好了只抓宁池鱼的!”

“她呀,我才看见过。”眼珠子一转,余幼微拽着他不松手,娇声道:“跟小侯爷在外头玩呢,看起来感情很好,王爷就不必操心了。”

余夫人想了想,皱眉道:“你会不会是被王爷给骗了?”

“池鱼消失很久了。”沈故渊道:“我去找找。”

话说得好听,什么一定会来娶她,可看看现在过去多久了?婚事一点动静没有不说,还总是让她犯险,诚意在何处?

“哎……”余幼微连忙拉住他,红着脸问:“您去哪儿啊?”

余幼微愣了愣,抿唇摇头:“不会的,弃淮不会骗我。”

“这倒是不难。”沈故渊点头,转身就往外走:“不过我徒儿与你有些嫌隙,最好还是先解开,也免得我难做。”

“傻丫头!”余夫人语重心长地道:“你看看他先前与宁池鱼多好?如今还不是反手就抛弃了她?这样的男人,你当真指望他会真心真意对你好?”

帕子在手里揉成了团,余幼微低声道:“小女也不敢奢望,只要您能护着小女一二……”

“他不会抛弃我。”余幼微笃定地道:“眼下正是他的危急关头,他需要丞相府的助力,绝对不会抛弃我。”

“你要我怎么救?”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问她。

“就算不抛弃,你上赶着送给人家,人家也就不觉得你珍贵。”余夫人摇头:“为娘给你说过多少次,男人这东西就是贱得慌,你得晾着他,让他反过来追你,不然他是不会珍惜的。”

只是面前这个男人,她不敢太造次,只能试探性地靠近他,仰着头楚楚可怜地看他:“真的么?那王爷可愿意救小女出这水火?”

沈弃淮的确是很需要余家一族的助力,但他的助力很多,眼下也不是非余家不可,所以与她的婚事才一拖再拖。甚至,她提出自己去拖着沈故渊,沈弃淮都没了反应,像是完全不在意她了一样。

沈弃淮就是这样被她勾搭到的,人前再正经,私下都只是个有欲望的男人罢了。

这样不行。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痂,余幼微眼神暗了暗。

她很懂男人,比宁池鱼懂得多。再矜持的男人都是经不起女人勾搭的,尤其是长得美艳私下又大胆的女人,温香软玉贴上去,只要他不马上推开,那便一定有戏。

第二天的仁善王府,池鱼正高兴地吃着郝厨子烧的蘑菇鸡,冷不防地就听见苏铭跑进来道:“主子,廷尉衙门开审了。”

得他这两个字,余幼微心里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