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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师父费心。”池鱼扯了一个笑容给他:“我吃饱了。”

“这就是你不懂了。”沈故渊道:“直接去静亲王府,难免落人口舌,背后编排些不好听的。去忠亲王那里就不一样了,忠亲王新收义女,邀几个王爷过府喝杯酒,你和沈知白见个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说完,放了筷子就走。

池鱼气极反笑:“师父要牵线,不是该带我去静亲王府吗?去忠亲王府干什么?”

沈故渊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也没开口留人,掐指算着,略有所思。

看一眼她这满脸抵触的模样,沈故渊也不着急,收了红绳就道:“嫁不嫁随你,但我答应人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明日你跟我去一趟忠亲王府。”

忠亲王收了何宛央为义女,在王府摆了酒席,请了静亲王、义亲王和仁善王爷。沈青玉还没来得及搬府,被沈故渊一并带了去。

“恩我报过了。”池鱼闭了闭眼:“我已经与人拜过堂,断然没有要再报答你,再成一次亲的道理。”

在看见何宛央的时候,沈青玉傻眼了,瞪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嗯?”沈故渊斜眼:“你先前还说为了报恩一定会找一段好姻缘。”

“我这个义女,有点特殊。”忠亲王笑道:“是故渊介绍的,身世有些飘零。”

放了筷子,池鱼沉了脸:“我不嫁。”

“岂止是飘零。”沈故渊补了一句:“未入洞房就守寡,简直算是凄惨了。”

“今日遇见忠亲王,他提起沈知白和你,想让我帮着牵线。”从袖子里拿出一段红绳来,沈故渊道:“别的我不会,这个我是最在行的。”

在座的几位王爷都是心软慈悲的人,义亲王闻言就道:“既然如此,那何不再指一段好姻缘?前尘往事,就不必再究了。”

捏着筷子的手一僵,池鱼缓缓侧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义亲王觉得妥当?”忠亲王眼睛亮了亮。

“那我就放心了。”沈故渊颔首:“本来还愁你若是嫁去静亲王府,会给我丢人,现在看来,也不算小侯爷亏了。”

义亲王笑着拱手:“这有何不妥当的?”

池鱼连连点头,笑道:“我如今可不是先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丫头了,带我在身边,师父你只有享福,没有受罪的。”

静亲王也点头:“没立牌坊也没进洞房,改嫁不算什么大过错,加上如今这亲王义女的身份,招个上门女婿来一起孝敬你,倒也不错。”

沈故渊狐疑地看了她好几眼,吃完的时候筷子一放,道:“你这是能当好一个贤妻良母了?”

这个主意好啊,白捡一个义女,还多一个女婿?忠亲王很满意,侧头问沈故渊:“故渊你既然是宛央的恩人,这婚事,不如你也帮忙着张罗张罗?”

说罢,自己也拿起筷子来吃。

沈故渊沉吟。

池鱼笑眯眯地坐下来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旁边的宁池鱼一早猜到要发生什么,只管盯着那边的沈青玉瞧。

嚼了两下,味道还不错,沈故渊意外了:“不是你做的吧?”

沈青玉的脸色可谓精彩,震惊未散又多一层惊惶,频频往何宛央那边看。

嗯?竟然不难吃?

“三皇叔这是干什么?”沈知白坐在他旁边,小声问:“瞧着让人背后发凉,好像要算计谁似的。”

犹豫地在桌边坐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看着比较正常的肉放进嘴里。

池鱼侧过头去小声道:“你看他穿得那么喜庆,就适合当媒婆,能算计谁啊?顶多是说个媒。”

想起很久以前尝过的宁池鱼的手艺,沈故渊很挣扎,但扫一眼那菜色,好像又还不错。

“说媒?”沈知白低笑:“我原以为他今日来就为着你我呢,想不到还有别的媒要说。”

“郝厨子今日肚子疼,去歇着了。”池鱼道:“您不吃这个,就没得吃了。”

池鱼抿唇,看了看那边准备开口的沈故渊,淡淡地道:“他是急着想回去属于他的地方了,所以大锅炒,一铲子想把所有事都做完。”

沈故渊不悦地看着她:“我要郝厨子做的饭菜。”

这猜的是没错的,沈故渊本也是慢慢悠悠地在人间晃荡,不打算走。可自从皇陵棺材里躺了回来,他每晚都做噩梦,梦里那女人给他的感觉还越来越近。

敢情剪一下不解气,还非得剪碎了才泄愤呐?池鱼撇嘴,进去将菜放在桌上:“吃饭了。”

郑嬷嬷说,他前世没有什么姻缘,若是不一直做这个梦,那他也就信了。但这么几天连续不断的诛心之梦,沈故渊起了疑心。

池鱼端着晚膳去主屋的时候,就看见苏铭抱着一堆剪得零碎的红袍出去。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却很重要的事情被人抹去了,他想不起来也找不回来,只能快些完成这凡间琐事,回月宫里去找水月镜看个明白。

幸好沈故渊没有再为难她,想了一会儿,就挥手让她出去了。

所以,何宛央和沈青玉的姻缘,他不打算一步步慢慢来了,直接把两人送做一处即可。

郑嬷嬷低头,觉得自家主子最近心思多变,她也不好多说,就僵硬地站着。

“真要给宛央找个姻缘的话,我看堂下就有人合适。”沈故渊转眼看向沈青玉:“而且镇南王之前与忠亲王交情匪浅,他的儿子来做王爷的女婿,想必王爷十分高兴。”

瞧她手指上那点点红星,倒是比这衣裳来得真。

青玉?忠亲王喜上眉梢地道:“这倒是好,本王本还想着不知道该如何照顾青玉呢,来做我女婿好啊,以后我这老头子天天就给你们操心,也不怕闲得无聊了。”

“认真?”睨着那对尚算看得过去的鸳鸯,沈故渊嘲讽地道:“怕是扎手扎得最认真吧?”

“王爷。”沈青玉有些尴尬:“我与她……”

“也不全是我绣的。”郑嬷嬷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一些,扯起软榻上的红袍,捏着一处给他看:“这对鸳鸯就是郡主绣的,她绣工自然是比不过老身的,不过很认真,您看。”

何宛央捏紧了手,不敢抬头看。

“所以你就拿你绣的来糊弄我?”

“你与她是有夫妻相的。”沈故渊道:“既然你还没有正室,何不试试呢?”

郑嬷嬷吓了一跳,很是无辜地摆手:“这跟老身可没关系,她自己说要绣衣裳给您的。”

“三皇叔……”沈青玉皱眉,他不懂这唱的是哪一出,他和何宛央是认识的,三皇叔应该知道啊,这怎么就装作什么也不懂似的,乱点了鸳鸯谱?

沈故渊脸色很难看,眼角余光瞥着想溜走的郑嬷嬷,低喝一声:“你又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你这是不愿意么?”忠亲王冷静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道:“我这义女长得也算周正,你看不上?”

池鱼一点也不气馁,蹦蹦跳跳地就又出去了。

“不是……”

第一计献衣显然是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做菜。

“哎呀,你们当着两个人的面儿说媒,年轻人总是会不好意思的。”静亲王嗔怪地看着他们道:“原以为你们说媒靠谱呢,结果倒是帮倒忙。”

沈知白说,勾引有身份的人,要贤惠端庄大方,外貌出挑没有用,要能料理后院,能让男人安心,最好是能抓住男人的胃,这比琴艺重要多了。

说着,看了几个年轻人一眼:“知白,你带着池鱼青玉和宛央先去庭院里走走,过会儿再回来。”

池鱼轻哼一声:“我不管,反正我感受到的就是这样,你继续冷漠无情好了,我去给你做晚膳。”

沈知白挑眉:“你们说他们的媒,我和池鱼回避什么?”

沈故渊额角上青筋爆了爆,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这还能看出在意?那我要是一刀杀了你,岂不是爱惨了你?”

说完,他就拍了拍脑门,低笑道:“当我没说,池鱼,走。”

池鱼一脸无畏地道:“换做之前,我给你什么东西你都不会拒绝的,那才是你没有七情六欲的正常模样。眼下我做什么你都不领情,反而显得很在意我。”

宁池鱼干笑两声站起来,朝各位行了礼就往外退。

“你说什么?”沈故渊眯眼。

他们一并要回避,自然是要连他们的媒一起说了。池鱼抬眼,望了望坐在一旁的自家师父,心里叹了口气,替他们关上了门。

好在宁池鱼似乎压根没被他伤到,反而是眨巴着眼在软榻旁边蹲下,撑着下巴看着他道:“师父,你知道我想留下你,我也知道你想走。所以我做这些在你眼里很无聊,但同样的,你这冷漠无情的戏码,在我眼里也很无聊啊。”

庭院里两男两女站着,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郑嬷嬷心里一跳,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家主子,不要就不要,这么伤人做什么?

沈知白很自然地站在池鱼身边,低声道:“你看那边。”

“几个时辰就能绣好这么一件袍子,郑嬷嬷的活儿都得被你抢了去。”沈故渊冷笑,眼里没半分温情地道:“这些无聊的把戏你就少玩一些吧,没用。”

池鱼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沈青玉表情很僵硬地望着庭院,何宛央站在他身后,痴痴地看着他。

拍了拍脑门,池鱼道:“对不起,我重说一遍。师父,这袍子可是我绣了几个时辰才绣好的!”

眉梢微动,池鱼拉着沈知白就默不作声地退出庭院,躲在月门旁边偷看。

捏着剪子的手一顿,沈故渊皱眉看着她道:“你难道不是该更心疼你亲手绣的袍子吗?”

“青玉哥哥。”宛央怯生生地道:“我这算不算运气好?”

“师父?”瞳孔微缩,池鱼不敢置信地盯着他道:“这可是上好的金丝锦缎!很贵的!”

“这岂止是运气好。”沈青玉神色复杂地转头看她:“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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