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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此,那可真是事无巨细,全面开花,犄角旮旯皆不放过,将能捣的乱都统统来上一遍。

结果雪衣妇人道:“自然不是。”

她道:“杀江南震,是私仇。”

当年卢广原出兵东海,因受过江家一笔捐助,便于战后亲自登门致谢,当时江南震也在,席间自是对他百般奉承,两人因此有了交情,后来又通过这层关系,攀上了谢家。

谢金林出事时,谢家十四岁的少爷、也是谢含烟的弟弟谢勤,正在江府做客。

“当时只要江南震一个暗示,谢少爷便能逃过一死,但他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而多次挽留,又是下棋又是饮酒,一直拖到了官府上门。”

云倚风没说话。于法理的层面来讲,江南震此举倒也挑不出错,但于情于生而为人,就的确有些……那或许是谢家唯一有可能留下的男丁,年龄尚小,又远在丹枫城,若得人相助,隐姓埋名南下出海,想保住性命并非难事。

“而那江南震,明明做了猪狗不如的事,却名利双收,逍遥快活。”雪衣妇人道,“莫说是谢小姐,就连我这外人,也听得恨极了。”

“所以你便编造出江南震与谢家沆瀣一气、通敌卖国的故事,想借王爷的手除掉对方?”

“他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雪衣妇人默认,又道,“江南斗走火入魔,便是他一手所致。”

猝不及防,迎面又是一桩不知真假的“真相”,云倚风揉了揉太阳穴,诚心道:“你打听到的东西还真不少,那你知不知道,替江南震夺取账本,一心想要扶他登掌门之位的那人,究竟是谁?”

雪衣妇人却不愿再答了,而是问道:“萧王殿下,你会放了我吗?”

“按律来说,是不能的。”季燕然没说话,云倚风替他回答,“而且婶婶方才还在说,自己不怕死,不必用死来威胁,怎么现在就又改了主意?”

“只是觉得不值罢了。”雪衣妇人道,“况且心愿尚未达成,又如何舍得死。”

“心愿?是说毁了大梁江山,令百姓流离失所,令先帝在九泉下无法安眠吗?”云倚风摇头,“西南的确深受昏官所害,你与族人要报仇,也算有理有据。但谢小姐跟着凑什么热闹,这江山不仅仅是先帝的,也是卢将军心心念念、要以命相护的,她身为将军的妻子,却偏要反其道而行之?退一万步说,哪怕卢将军当真是为先帝所害,冤有头债有主,百姓何辜,日子过得好好的,却要平白兜住这股子阴风?”

雪衣妇人道:“你又不是将军!”

云倚风诚心道:“你也不是。”

雪衣妇人:“……”

雪衣妇人道:“滚!”

“这一时片刻,滚是滚不了了,王爷还有许多话要问。”云倚风看看天色,“也罢,先吃点东西,再审也不迟。”

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昏沉沉的蜡烛照着面与小菜,没什么食欲。云倚风想了一会,道:“王爷有没有觉得,她配合过了头?”虽然态度恶劣,但也算有问必答,甚至在某些问题上,还能称得上是滔滔不绝。

“她像是并不讨厌王爷。”

“是。”季燕然笑笑,“当初在雪山时,可是要拥立我做皇帝的,自然不会讨厌。”

云倚风:“……”

你倒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