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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站在酒馆外面大眼瞪小眼。

“留哪儿?”栾念问她:“你让我留哪儿?”

“所以你邀请我跟你睡觉是吗?”栾念嘴角扯了扯:“你今天别喝酒。你喝酒睡觉不消停。”

将尚之桃的手从门把手上拿开,又说:“哦对,那是几年前。你现在喝酒还咬人吗?”

两个人大衣擦着大衣,尚之桃却能察觉到他肌肤的热意。向后退了一步。

“你现在这么厉害,是不是不喝酒也咬人了?”

栾念吐出这几次被尚之谈机关枪一样的嘴扫射出的老血,觉得神清气爽。开门走了进去。

大翟看见他愣了一下,他却笑笑:“您好,上次的花生米可以再送一份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

大翟回身端了花生米给他。

尚之桃因为喝药不能喝酒,就让付栋陪着。

陈宽年问她:“不喝点?”

“我在喝中药。今天不能陪您喝了。”

大翟端菜过来,栾念站起身来接,她手向一转,看了栾念一眼,又放在他手上。

陈宽年看栾念一眼,端菜这活也主动干,脸皮练的可以。就问他:“你不喝点?”

“我不喝。我晚上有事。”栾念回答他,眼落在尚之谈冷热交易后通红的脸颊上,像个年画娃娃,还挺好玩。

“你有什么事?”陈宽年问他。

“重要的事。”

看看谁今晚要做孙子。

尚之桃却不看他,陈宽年看他们俩那德行,觉得特别精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问栾念:“上次要带我们见那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安排?”

“随时。”

尚之桃喝了口温水,淡淡看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挺到酒局结束,尚之桃跟大翟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酒馆,陈宽年问栾念:“去下半场吗?”

“不去,说过了,我有事。”

“那我回酒店等你。”

“嗯。”

付栋有眼色的走了,只剩尚之桃和栾念,两个人这样站着。

“怎么走?”栾念问她。

“附近。”尚之桃转身就走。

栾念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留有一米的距离。尚之桃听到栾念在她身后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渗进人耳中,痒酥酥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栾念走到她身边,问她:“卢克还活着吗?”

“它刚几岁?为什么不活着?”

“在你那吗?”

“在。”

“你为什么喝药?”

“我内分泌失调。”

都不再讲话,就这么走到她家楼下。尚之桃买的小区不错,新小区,位置也好,小区绿化也好,里面有水系有花园,停车场很大。栾念一直陪她走到楼下,尚之桃拿出门禁开了门,身体靠在门上避免门关上:“上来吗?”

栾念摇摇头对她说:“不。”

“谁退缩谁是孙子。”

“我只是不想跟你睡。你把卢克带下来。”

“不想睡觉你干嘛呢一次一次的,又是钱又是人的。”

栾念看着她,突然笑了:“没什么,我闲的。你把卢克带下来。”

“不行。”尚之桃拒绝他:“我不会让你见卢克。”卢克见你会伤心,你走了他又要难过很久。

“那你上去吧,我回酒店。”

“栾念。”

尚之桃叫住他:“你别来了,也别介绍生意给我了,我说真的。咱们两个牵扯了那么多年,我真的累了。我就想安心过我的小日子,把我的小家和人生打理的井井有条,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我没别的想法了,真的。”

“说完了?”栾念问她。

“说完了。”

“嗯。那轮到我说几句了?”

“你说。”

“那时我跟你说要谈谈,你说好。我从美国回来,你人不见了。这些都不重要,那天下着雪,你从我家离开,让卢克选跟你还是跟我。”栾念哽在那,过了一会儿说:“那种感觉就他妈像离婚一样!”

“离婚你还得协商离婚条件呢!你呢!拍拍屁股走了!”

栾念转过身去,他眼睛热了。尚之桃离开后的每一个难眠的夜晚他都觉得他不配被爱,他一遍遍回忆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了,但一切就那么戛然而止了!

“你以为只有你那六年付出真心了对吗!那我的真心呢!我他妈没努力过吗!”

“我现在就想见卢克!它自从抱回来有一半的时间跟我在一起!我给它做吃的!遛它!带它爬山!我现在想见它为什么不行?!”

“因为卢克是我的狗!”

“但是你的狗叫卢克!用我英文名翻译过来的!你的狗是我训出来的!跟我最好!”

两个人都不讲话,就那么看着彼此。就像一场角逐,总该有胜负。

不仅栾念对那些包耿耿于怀,尚之桃也是。她卖了那些包,觉得自己那样做走的不漂亮,那些钱她一分不敢动也不想动,生怕动了自己良心就会痛了。她也心疼卢克,狗不会讲话,但伤心的时候是真的。

“你想见卢克是吗?”

栾念抿着嘴不说话。那就是真的想见,尚之桃懂。

尚之桃转身上楼,把卢克带下来。天色已晚,卢克刚刚走到楼道,就闻到有熟悉的味道。它滋滋滋的叫,跳起来让尚之桃开门。尚之桃站在那想了很久,对卢克说:“你可以见他,但他不会永远留在你身边。如果你难过,只难过一天好吗?”

“汪!”好像在说好,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尚之桃开了门。

栾念看到一个大白球跑向他,紧接着窜到他身上,他没站稳,向后摔到了地上。卢克叫着舔他脸,在他身上跳来跳去,栾念被它踩的咳了一声,一只胳膊挡在眼睛上,另一只胳膊紧紧搂住卢克,笑了。

尚之桃站在一边,想起栾念说的那个夜晚,她问卢克要不要跟她走,卢克左右为难。狗是通人性的,你真心对它好,它什么都知道。

栾念终于站起身来,大衣上、裤子上都是雪,卢克还在向上跳,他接住它,将它抱起来。

“你怎么瘦了?她不让你吃肉?”

卢克呜呜叫一声,好像很委屈。

“它现在很健康。”尚之桃说道:“你把它放下。它得去尿尿。”

栾念闻言放下卢克,尚之桃蹲下身去给它拴上狗绳,在深夜里遛它。栾念跟在她身边,不言不语。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天气太冷了,尚之桃受不了了。她明明是冰城姑娘,现在却特别怕冷。天气稍微冷点,她就要穿好多衣服。这几年熬夜把她熬虚了。

冻的牙齿磕在一起,对他说:“我回去了,你说的对,我没有权利不让你见卢克。卢克确实也是你带大的。你以后想看它你就来,我把卢克带到楼下跟你玩。”

“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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