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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一家三口吃过饭,栾念跟栾爸爸喝茶,拿出手机看尚之桃有没有发消息给他,果然没有。

没发消息,朋友圈却发了一张自拍照,领口微敞,修长脖颈接连胸前雪白肌肤,灯光恰到好处,在胸部投下阴影。

栾念突然有点生气,这发的什么破照片!!

刚要跟尚之桃发火,又觉得不对。在群里说:“给我截图尚之桃朋友圈。”

大家不懂什么意思,截了张图给他,没有那张照片,栾念笑了。尚之桃有出息了,懂得兵出奇招了。

栾念打开购物网站,下单一盒避/孕套,截图给尚之桃:“放在你床边手伸出去就能够到的地方。”

“拒收。”

“卸磨杀驴?”

尚之桃发来一张“我们的友情很纯洁”的图。

栾念没回她,他不喜欢废话,有什么可说的?见面再说,最好见面也什么都别说,浪费时间。

栾念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色棍。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宁过。满脑子都是尚之桃,每多等一天都能要了他命。

周四在电梯里碰到lumi,她眼落在他身上,扫一眼,又迅速移开,好像窥探了什么天机一样。

栾念杀人诛心,问她:“听说will要复婚了?”

lumi瞪了他一眼,他当没看见。

“will复婚不复婚我不知道,但我要结婚了。您也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就有那么几套破房子。我再找一个有几套破房子的刚好。这叫门当户对。”她出电梯前对栾念说:“对了,您还不知道吧?桃桃喜欢弟弟。”

“认真的。”lumi不怕死又加了一句:“老尚大翟对桃桃择偶没有什么要求,就一点:不能比桃桃大三岁以上。”

lumi真行,一下子戳栾念肺管子上了。她才不怕呢,踩着长筒靴走了。

栾念跟在她身后,看她那身上那股子斗气的劲头,心里哼了一声。

什么他妈弟弟!

中午跟甲方吃饭,看到宋莺也在。

宋莺在凌美混了履历,最后还是去了她爸爸的公司。栾念听到风声,国家反腐反贪,要查到他们这里了。但栾念不动声色,这跟他没有关系。他只关心尾款什么时候打。

席间宋莺坐在栾念身边,所有人都能看懂宋父撮合的意思,就难免开了两句男才女貌的玩笑。

栾念将酒杯扣下,不喝了。

大家都知道栾念的脾气,宋父也知道。他笑了声:“孩子的事不用管。尾款已经走流程了吗?”问宋莺。

“走了。”

“那就好。”

栾念酒杯扣下后就一口不喝,他不怕宋莺不付尾款,今天来也只是出于商务礼仪而已。尾款最好早点打,万一开始调查他们,再想要账就困难了。

就这么假客气吃了一顿饭,临了的时候问宋莺:“尾款几天到?”

“大概三天。财务已经提交付款申请了。”

“好,辛苦。”栾念对她笑笑。

“栾念,我跟你讲几句话。”宋莺突然叫住他。

“怎么?”栾念看着她。

“我很感谢你在我为凌美工作那两年给我的关照,也感谢你教会我很多很多东西。但我最想说的是,我对你的感情,并不仅仅是员工对老板的尊敬。而是有其他的。”

“然后呢?”

“我知道你跟flora的事。我无意间在flora电脑上看到你的聊天框。但flora已经离开好几年,我想问问你,我们能以另一种关系相处吗?”

栾念其实对宋莺一整个人的外貌、性格通通是模糊的。但他记得她的才华。

二十二岁的她才华横溢,真的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所以他愿意给她很多机会,也相信她能成功。但栾念不喜欢急功近利的人。

所有的作品都需要细细打磨,人性也一样。值得琢磨品咂的人性最吸引人。宋莺会打磨作品,却没有打磨自己的人性。这非常遗憾。

“不能。”栾念姿态如常,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有任何不自在。他有过太多这样的经历,拒绝过太多人了,处理起来得心应手:“既然你看过我跟flora的聊天框,那你肯定要问,如果没有flora我会不会选你?答案是不会。我对flora,是我先招惹她。对你,我没有任何招惹的想法。”栾念耸耸肩:“我不喜欢。”

宋莺多骄傲,她从小就是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公主,无论什么都要争第一。她要求父亲把她安排进凌美,就是为了跟栾念一起工作。第一天栾念带她见部门的人,介绍任何一个人都云淡风轻,唯独到尚之桃那里,要她跟尚之桃请教学习。

他们去跟西北的项目,栾念和尚之桃的车晚的那将近二十分钟时间,令她心慌。

宋莺想赢。

尚之桃那么平庸,她输的不甘心。

她觉得她只是理所应当用资源和才华赢了一个平庸的人,却没意识到每一个平凡的努力的人都需要得到尊重。

“谢谢你肯跟我说这些luke,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有机会能跟你一起工作。我非常开心。”她讲完这句话,朝栾念伸出手,栾念手插在口袋里并没有拿出来。他也不是一定要有礼貌的人。

栾念上了车,打了一个举报电话:“我要举报一个人,她可能涉嫌去国外处理巨额资产。”

栾念这个人,从来不是真正的好人,也不是真正的坏人。宋莺话说的隐晦,但聪明如栾念,听出了其中的隐藏含义。

栾念记仇,很多事情并不急于一时。当时办不了,早晚有一天能办。说到底,他还是想做一个好公民。

到了周五,他飞到冰城。

进了门,卢克跑上来迎接他。

尚之桃难得早到家,已经冲过澡,准备做面膜。听到密码锁开的那一声,手顿了顿,呼吸也滞了一滞。

突然后悔穿那件吊带睡裙,想关门起身去换,栾念的手臂已经伸过来阻挡她动作。紧接着人就进来。

“栾念,咱们谈谈。”尚之桃披上睡衣向床边退了一步。

“嗯,谈。”

栾念低头解衬衫扣子,动作并不快,却带着杀气。

“咱们穿好衣服,好好谈。”

“嗯。”

栾念嗯那一声,却将衬衫丢到木椅上,身上的肌群随着他的动作被调动起来。那些肌肉好像都知道自己好看,就不肯从尚之桃眼前滚开。

“你穿上衣服。”

“穿。”

栾念抽掉自己的腰带,啪一声,又被他丢到地上。

尚之桃紧张的看着他。

那年在他家里,他们之间第一次。栾念晦涩不明的目光看她,他们急的连衣服都没有脱。那次尚之桃也紧张,却不像现在这样。

“谈吧。”

一把将她扯到身前,将她那件睡衣褪到臂弯,目光落在她睡裙的前襟上。欲盖弥彰的前襟。

“栾念。”

“嗯。”

栾念随手关了灯,指尖放在她锁骨上,再向外,是细细的肩带。手掌贴上去,放在她肩带与肌肤之间。他常年举铁的掌心有一层薄茧,贴在她肩膀。

像是在凌迟。

本来急的要命的人,却突然间不急了。夜晚那么长,还连着周末,他急什么?他就是要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