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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胆!”梅照雪低斥:“不经主母允许出府,便是不守家规,你不知道吗?”

“嗯?”徐燕归一惊,诧异地看着他:“这话竟然能从你沈相爷的嘴里说出来?”

“自然知道。”抬头冲她一笑,桃花道:“所以妾身在出府之前,求了爷的恩典。爷允许了,自然也等于夫人允许了吧?”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沈在野是要赞同的,毕竟徐燕归的本事当真不小。但是如今见识了姜桃花的手段,他只能摇着头道:“人外有人,也别总是小瞧女人。”

屋子里一阵安静,桃花伸手就掏出了沈在野给的玉佩,递到梅照雪面前道:“本是想偷偷出去散心,又不想打扰夫人,所以才向爷求的恩。说出来众位姐妹难免觉得我是在炫耀,所以本不打算提的,结果没想到……”

靠在车壁上,徐燕归气得直叹气:“什么叫龙游浅滩被虾戏,我好歹也在江湖上飘了快十年了,竟然会玩不过一个女人!”

回头看了西楼一眼,桃花勾唇:“没想到我院子里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也是他们两人熟识,他也知道徐燕归的德性,不然今日真的会捆了这两个人一起沉到河里去。

相府用仆,最忌有二心,所以被一个院子赶出去的奴婢,其他院子都不会收。今日闹这么一出,西楼连这相府都不会再待得下去。

“你傻,就当别人也傻?”轻笑一声,沈在野道:“这些举动可都犯了七出之条,你想被浸猪笼,她可不会奉陪。”

“娘子!”西楼慌了:“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不知道您有……”

徐燕归瞠目结舌,想了半天才搞清楚这其中关节,忍不住低喝:“她心思怎么这么多啊?就是给了她一块玉佩,一起吃个饭而已……”

“不知道,所以以为我犯了家规,所以迫不及待地去找人告状?”桃花摇头:“你这丫头瞧着机灵,怎么就不明白呢?别的院子里哪位主子会为了要你一个丫鬟而得罪我?哪怕今日你真的帮着人定了我的罪,下场也只会是被出卖,遣送出府。”

“秦氏一向有害姜氏之心,偏巧遇上你也想对姜氏不利,姜氏那么聪明的人,往后一退就让你们两个撞了个眼冒金星。怎么样,徐门主,又被女人教训了,开不开心?”

瞳孔微缩,西楼怔愣地看了她许久,再看了看段芸心。

这是什么意思?徐燕归很不明白,沈在野嫌弃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将方才发生的事给他说了。

段氏垂着眼,正在看自己手帕上的绣花,压根没看她。

一看这就是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沈在野又气又笑,斜眼看着他道:“她若是会爱上你,你今儿也不至于被关柴房。”

心里一凉,西楼深吸一口气,朝桃花拜了下去:“奴婢对不起娘子!”

“哦?”徐燕归不服气地抱着胳膊道:“那她要是爱上我了,愿意跟我私奔呢?”

梅照雪已经将玉佩看过了,脸上有些僵硬,闷着没吭声。桃花也没理西楼了,微笑着问:“夫人,爷的玉佩能用吗?”

“就你这不够用的脑子,想害别人都行,在姜氏那儿只有吃亏的份儿。”翻了个白眼,沈在野没好气地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做这些没用的事,她的去留只有我能决定,你是无法左右的。”

“自然是能的。”伸手把玉佩还给她,梅照雪淡淡地道:“看来姜娘子深得爷心,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私自出府的事是误会,我跟你赔个不是。”

眼睛一瞪,徐燕归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夫人哪里的话,您是当家主母,觉得妾身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说出来也是应当。”桃花颔首,再抬眼的时候,眼里的神色意味不明:“只是夫人以前不是这么急躁的人,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比被人当枪使要好得多。”

还当真是跟姜桃花一起的,沈在野摇头:“你想算计她吧?想给她扣个出墙的罪名,赶出相府是吗?”

梅照雪一愣,微微抿唇:“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嘴角一抽,徐燕归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无辜地道:“我只是跟姜氏一起吃个饭,也没做越矩的事,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妾身失言了。”桃花笑眯眯地道:“您就当妾身是胡说吧,既然这里没别的事,那妾身就将争春阁的丫鬟带回去好生管教了。”

“这难道不该我问你?”沈在野冷笑:“上次割那一刀是不是不够疼?”

梅照雪点头,段氏也没拦着,就看着青苔跟拎鸡崽子似的把西楼给拎走了。

被沈在野丢到马车里,徐燕归还是一脸茫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凌寒院里一时没人说话,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气氛十分尴尬。梅照雪看了段氏好几眼,段氏自顾自轻笑,看向桃花离去的方向。

就算是心腹,惹出这种事情来,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桃花笑眯眯地拍手,死色狼,活该!

一路上西楼都万分忐忑,她也没想到姜桃花会来这么一招,引得她犯了大错。在这院子里她恐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现在就看姜娘子是要仁慈一点只赶她出府,还是要她再付出点什么代价。

叹息摇头,桃花跨进了争春阁,没一会儿就听说沈在野带着徐燕归出门了。

争春阁的大门关上,桃花往舒服的软榻上一躺,斜眼看着下头跪着的小丫鬟道:“你知道今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不过秦解语掉得实在是毫不犹豫,竟然完全按照她想的去做,连玉佩都拿在了手里,她不遭殃谁遭殃?

“奴婢知错,奴婢不该背叛主子。”

不知道西楼去报信的地方是不是海棠阁,但后续她算是都猜对了的。知道她与徐燕归有约,又是不经夫人同意,私自出府,背后那人会按捺不住找她麻烦。她给人这个机会,定情信物放好,酒楼厢房订好,只要有人想动手,那就必定掉坑无疑。

“不对。”轻轻摇头,桃花道:“人往高处走是对的,你的选择没有错,虽然做法上是踩了我一脚,不太道义,但你最大的错不在于此。”

怎么说呢?她料到了开头和结局,却没料到秦解语真的这么蠢。这些年想必也是紧依梅照雪而活的,不然凭她这个脑子,一早就该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