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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看向慢慢走过来的沈在野,徐管事挣开湛卢的束缚,跪着爬过来看着他道:“相爷想要一条人命才能定罪,那这命老身给您,只求您公公正正,还逐月一个公道!老身这辈子能为她做的事情很少,以后也再没机会了,就这一次,求相爷成全!”

沈在野失笑,接过瓶子闻了闻:“你这是早有准备?”

说完,“呯呯呯”地就磕了几个响头,抬起头的时候,脸色惨白,泪流满面。

旁边的湛卢惊愕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没人看见这样的脸会不动容,这是一张充满绝望的母亲的脸,桃花自认为自己是绝对不会同情心泛滥的,然而眼下瞧着,鼻尖竟也有些发红。

“这个更简单了。”桃花“刷”地就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递到沈在野面前,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灌他!”

沈在野深深地看着她,道:“你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会让你安享余生。逐月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但今日这事,就算你中毒死了,也不能全怪在秦氏头上。”

“怎么才能让他几天说不了话?”

倒吸一口凉气,桃花忍不住骂:“你丫的还有没有人性啊?”

争春阁又出什么事了?沈在野皱眉,不过眼下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侍卫已经要把徐燕归给带走了。

凉凉地扫了她一眼,沈在野继续道:“秦氏会受她该受的罪,至于你,快些把东西吐出来,让医女看看吧。”

“爷给她休书,她说不定还得感谢爷。”桃花耸肩:“不过这算不得妾身容不下她,爷要是有空,不如去争春阁看看。”

徐管事呆愣地跪在原地,眼泪流进脸上的褶皱里,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桃花有点看不下去,连忙让李医女带她去催吐,然后服些解毒药下去。

然而,沈在野眯了眯眼:“你还是想除掉秦氏?”

“爷真是我这一辈子见过的人当中,最冷血无情的一个!”看着徐管事离开,桃花咬牙道:“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徐管事是您的救命恩人,您非得逼她到这个地步?让妾身猜猜吧,当初逐月一死,您得到的好处是不是不少?所以现在想翻案,也是拿人家的手短了!”

这法子又简单又直接,十分适合当下的形势。

“姜桃花。”沈在野道:“你是不是又忘记这府里的规矩了?含着几个胆子在说话?”

“这不明摆着么?秦氏出墙既然是事实,您瞒是瞒不住的。晚上秦家二小姐就要进府了,咱们相府和秦家的关系以后就靠她来维持,不再与秦解语有什么相关。您找找她犯的大罪过,直接将她休出府不就好了?”桃花道:“至于徐先生这边,直接给他灌药,让他几天不能说话,等您处置好这边的事情,任由他怎么牵扯解语,也跟相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八百个!”桃花眼眶都红了,瞪着他道:“你有本事咬我啊!”

黑了半张脸,沈在野咬牙:“你有主意就快说!”

说咬就咬,沈在野一把拎过她来,冲着她的脖颈就是一口。

“爷连这个都想不到法子吗?”桃花惊愕地看着他:“不应该吧?”

“啊!”疼得眼泪汪汪,桃花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愤怒地转身就跑!

“好了,我换个方式问你。”沈在野抿唇:“现在徐燕归被抓,要牵扯上秦氏,该怎么做才能保全相府不受牵连?”

沈在野冷眼瞧着,好半天才哼了一声,带着湛卢离开。

眨眨眼,桃花一脸无辜:“妾身不知,爷在说什么?”

晚上府里还有喜事,他想必也是没心思处理这些的。关在屋子里,桃花皱着眉在软榻上打滚。

眸子微亮,沈在野伸手就将她拉到了一边,指着手里的纸问:“这事儿你干的?”

从利益的角度来分析,为了一个下人得罪廷尉的确是不划算的。但是成大事的人不能只看利弊,还要得人心。沈在野再这么心狠手辣下去,早晚会众叛亲离的!

“爷。”正想着呢,姜桃花就过来了,笑眯眯地看着他问:“出什么事了?府里好生吵闹。”

午时到了,桃花气得饭也没吃下去,就叫了青苔来问徐管事如何了。

秦氏出墙这事虽然是盖棺定论了,但总不能扯出来被瑜王知道了去,不然多半又是一场麻烦。可是眼下徐燕归已经被抓着了,能有什么办法救?

“李医女说没有大碍。”青苔道:“及时吐出来了,又喂了药,现在在休息呢。”

微微一顿,沈在野这才想起,鸳鸯佩的另一半好像还在秦解语那儿,当时定罪,谁都不记得这一茬了,自然也没将玉佩收回来。

那就好,桃花点头,正想再咒沈在野两句,却听青苔又道:“她说等休息好了,就过来谢主子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