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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鲛人的遭遇,慕湮就无话可说,如今空桑灭国,也算是遭报应了吧。

南煜把药碗递过去,说道:“我要随时调整药方,有任何感觉都要告诉我。”

苦涩,甜腥。

熟悉的味道让慕湮想起四年前,她喝的那碗药。

“有血腥气,加什么了?”

南煜若无其事,回道:“鹿血。”

“哦。”这就说得通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养伤,换药方,古墓中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南煜把一间石室改成药室,里面堆满了他收集的药材,并且嘱咐慕湮不要进去,因为还有毒药。

外出采买的事被南煜包了,他不怕那些冰族人找到,只要不是沧流三大军团齐出,单独碰见小股军队,九问足以应付。

两个人就这么生活了三个月,从一开始的相对无言,到偶尔闲聊几句。

他们不约而同避开种族问题,无解,并且容易吵架,不谈最好。

南煜隔两天要泡在暗河里,或者顺着暗河游到赤水,空寂之山的气候对他这个鲛人来说太干了。

每天两碗药,药里几滴血,南煜手腕上的划伤就没好过。

但是这些都是值得的,因为三个月之后,慕湮的气色明显比之前红润。

“桃子?怎么想起买这个了。”

南煜道:“回来路上摘的。”

“对哦,现在是桃树结果的月份,在古墓里待久了,忘记外面还有四时更替。”慕湮唇边露出一抹笑容,把桃子送到嘴边。

这也是南煜第一次见到这位空桑女剑圣和平时不同的一面。

不是淡然无畏,而是属于少女的活泼开朗。

次日,南煜从药室出来给慕湮送药。

慕湮轻咦道:“你这是?”

鲛人深蓝色的长发变为黑色,青碧色的眼睛变成人类琥珀色的瞳孔,脸上还戴着半块白玉面具。

只从这些外部特征,很难看出他是鲛人了。

“遮掩一下,方便带你出去透气。”

鲛人若没有丹书,便属于逃奴。慕湮害怕他被外面的牧民认出惹来麻烦,后来就不让他推着自己看日落了。

“麻烦你了。”慕湮诚心道谢。

南煜经常变换身份为复国军打探消息,这些不过是最基础的易容。

慕湮仰头看天,每当看到翱翔的飞鹰白鸟眼神就变得渴望。

“真羡慕……”

南煜站在她身后,问道:“羡慕什么?”

“羡慕那些鸟,快乐、矫健、自由。这三样,是我一生渴求都没得到的东西。”

南煜淡淡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没有。”

“你心里藏着太多仇恨。”

没法不恨,当他还只是青渝的时候,他自己、族人遭受的一切,都让他恨!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用身体诱惑贵族……那些肮脏的、看不到希望的活着,如何能忘掉!

鲛人这些年的记忆,比他在赝城,在那个科技世界遭受的还要痛苦,甚至隐隐超过,还有……令他害怕的熟悉。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经被这样玩弄过。

直到他找回自己的记忆,心里才有了些许希望,可惜异族躯体承载不了他所有的力量。

否则,十巫、冰族、空桑人,所有奴役过鲛人的每一个人,他都要把他们杀到魂飞魄散不得转生!

“你在想什么?”

慕湮的话让南煜清醒过来,他道:“在想,若有机会,我带你去天上。”

“用征天军团的风隼?我记得那东西能飞,我还毁了几架呢。”

南煜冷笑道:“风隼的驾驶者,是被冰族下了傀儡虫的鲛人。”

慕湮一顿,这真是解不开的仇恨。

南煜是指系统空间里在蛋中沉睡的鲲鹏,在洪荒北海之地,他用苍龙鞭和玄武印为鲲鹏重塑躯体。

散灵之后,鲲鹏化蛋,没有泯灭。

待鲲鹏苏醒时,海天不过一瞬。

不远处,几个牧民小孩在打架,他们围着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冰族少年拳打脚踢。

那个少年挨打也不求饶,在护住要害的同时,找机会抽手给牧民小孩一下。

慕湮喃喃道:“那个眼神,是地窖那个孩子。”

五年前,空寂城发生绑架冰族人质事件,她在遗弃的地窖中救出两个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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