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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次,我照打不误。”他低声说,声音像是在对大黄,又像是在对自己。

大黄睁开眼,看着他,尾巴慢慢摇了两下。那神情,像是在说:“我知道。”

饭快好了,他把腊肉再热了一遍,又炒了一盘凉瓜鸡蛋。凉瓜是前天他从市场挑回来的,那时候还没这么热,可放在角落里,竟也没坏,颜色发青,皮上带着点小刺,一炒下锅便是清香一片。

这顿饭做得比早上精致,量也多。他摆上饭桌,自己先盛了一碗,给狗的碗里也舀了一勺米饭,拌了点肉汤。狗舔得干干净净,吃完还看他。

“没了。”他摆摆手,“我吃都不够,哪还有给你多添?”

狗耷拉下耳朵,不吭声。

风忽然吹进院子,不大,却带着几分热风收尾后的清凉感。他眯着眼望着天色,远远的,天空有了点动静,几团云絮慢慢飘了过来,把那烈日稍稍遮了几分光。

“要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他喃喃道。

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雨来不了。这天气,还得撑上好几天。可不管热不热,生活总得往下过。

一碗饭吃到一半,他听见门外有人走近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踩在青砖上的声音颇有熟悉感。

他手一顿,心里隐隐地泛起一丝不安。

他没抬头,也没起身,只是沉着脸,将碗重重放在木桌上。那声“哐”的脆响像是敲在了他的心尖上,带起一股旧日纷争的回响。午后的蝉鸣并未减弱,反倒像是被这热浪催得更加聒噪,那一声声“知了”叫得人脑子嗡嗡作响。

他耳边仿佛又响起那晚的争吵——秦淮如抱着被狗咬伤的棒梗怒气冲天,话里话外尽是指责,甚至不惜翻旧账,仿佛从他们相识以来,她就没有从他这儿得到过一星半点的好处。何雨柱当时忍了,牙齿紧咬着后槽,一句话没说,可这一口气,如今热天一搅,硬生生地在心头发酵得苦辣难当。

他站起来,深吸一口气,把手上的油渍在围裙上胡乱擦了擦,步伐沉稳地朝后院走去。

那儿有根竹竿,是他平日里晾衣服用的。今日阳光太毒,他没晒衣服,竹竿正好闲着。他手一伸,从墙角挑出那竹竿来,手掌一握,粗糙的竹节扎在掌心,像是催促着他不再犹豫。

他不是那种动辄教训孩子的男人,但棒梗不一样。他不是不晓得,院子里哪个孩子最滑、最赖、最阴。他曾试图靠温和的方式去接近棒梗,但那孩子骨子里的桀骜,远比他想象得要深沉。再联想到狗伤人的事,何雨柱的心里便浮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画面——那孩子不是被动惹事,是主动寻衅,逮着机会就挑衅。

那天狗发狂似地扑向秦淮如时,他虽然第一时间拽住了狗,可狗的牙早已嵌入那女人的小腿,那种撕扯皮肉的声音至今仍清晰在耳。何雨柱表面沉默,心里却明镜似的,狗不可能无缘无故伤人,它平日里连鸡都懒得追,怎么会对秦淮如那般咬牙切齿?

如今思来,除了棒梗的“调教”,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