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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已经钉进了这个男人的生活。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已记下她的好。她不怕他拒绝,她只怕他心硬。而心这种东西,是可以捂热的。

她是女人,一个在男人世界中游走的寡妇,一个懂得察言观色、善于布局的女人。她的耍赖,不是撒泼打滚,而是一次次温水煮青蛙般的靠近,一次次以柔克刚的渗透。

夜深了,雨停了,四合院里灯光昏黄。何雨柱坐在床边,窗外雨后初霁的夜色洒进屋内。他低头看着桌上那碗冷掉的鸡蛋汤,良久未动。

屋内,何雨柱站在灶台前,火苗舔舐着锅底,他蹲下身往炉膛里添了几块柴火,一边盯着锅里逐渐沸腾的水,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臂上的伤疤。那是前些年他在后厨摔倒时留下的,每到换季总隐隐作痛。可他向来不声不响,也从不抱怨什么,疼痛于他而言,不过是日常的一部分,就像早晨炊烟起,夜里收拾碗筷一样,早已习惯得麻木。

今天他没吃晚饭。

本来也没饿,只是心里空落得慌,总觉得屋里阴凉得不像话,仿佛身边缺了点什么。坐了一个时辰后,他还是忍不住起了身,钻进厨房,生火烧水,拿出藏在最上层柜子里的一包米粉。那是他从后厨带回来的,还是上个月剩下来的半袋,舍不得吃,一直没舍得碰。

“今晚,就吃碗粉。”他低声自语了一句。

说话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秦淮如早些时候那碗鸡蛋汤,想起她伸手把碗放在灶台时,那一瞬间眼里的失落。那不是装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她那点心思藏得再深,也瞒不过他。

可他就是不肯接那碗汤。

不是不想喝,而是不想认输。他心里知道,一旦喝下去,就不是鸡蛋汤那么简单了。他会习惯她的好,会习惯她的温柔,会一步步沉进她编织的细网里。到那时,他不是帮她,而是拴着她,拴上她的孩子,还有她那不断扩张的生活。

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响了,何雨柱转身去捞粉,那动作极为熟练。他捏住粉条下锅时,那些雪白细长的线条在热水中舞动,如同一尾尾逃窜的小鱼,逐渐变得柔软、晶莹。

他眼神一凝,不自觉地出神。

“秦淮如……”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这名字他听了几年,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初见她时,是在丈夫尸骨未寒的那场哀悼中。那时她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黑色旗袍,眼睛哭得通红,嗓子沙哑得像被烟呛了几天。她站在人群中,低眉顺目,一副任人指责也不反驳的模样,像个凋谢的花朵,一碰就碎。

那时候的她,是真的脆弱。她什么都不懂,只会抱着孩子哭;日子一日难过一日,连柴火都不敢多烧一根。

可现在——

现在的秦淮如,早已不是那时那个缩在屋角的寡妇。她学会了如何讨好,如何布局,甚至懂得何时向前、何时后退,精明得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