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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没个准信儿,何况是条狗。”易中海慢慢地说,“不过你啊,也真是稀罕它。”

何雨柱没接话,低头喝了口水,茶凉得透骨,却胜在清苦。他望着那杯底旋转的茶渣,心头的沉闷没减半分。

“我今儿来,是想问问你……”他抬起眼,语气有些沉,“你说,我跟秦淮如这事,要不要搁一搁?”

易中海听罢,眉头微皱,咳嗽了一声,沉吟着把茶杯放下。

“你是说,你想退?”

“我不是怕。”何雨柱顿了一下,低声说,“我就觉得,这女人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搞不清楚。她一边跟我说得挺好听,什么一起过日子,一边又被她那个婆婆牵着鼻子走……你说这以后真过上了日子,是我娶她,还是我娶她妈?”

“你不是早就知道贾张氏那脾气?”易中海摇摇头,“你自己心里不是没数,她今天骂你,明天还是得靠你。你走了,谁做饭?谁给小当补裤子?你觉得你真走得干净?”

“我不是不帮。”何雨柱的眉头皱得更紧,“可我不想一辈子都当冤大头。我帮她,是因为我喜欢她,可我喜欢她,不代表我该被那个老婆子拿脸踩着。”

“那你就撂挑子?”易中海盯着他,眼里一片深意,“你知道你要真走了,这院里多少人要说她水性杨花?你撑了她名声,放了她面子,你再退一步,她这脸就彻底挂不住。”

“那我就成了替罪羊?”何雨柱冷笑一声,“她在她妈面前闭嘴,在我面前笑脸,我算哪门子人?”

易中海没接话,手指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何雨柱心头乱如麻,干脆一抬手,扯开扣子,一口气喝光了杯中凉茶。

沉默片刻,他才低声道:“我不是非她不可。只是觉得,我要是现在转身不理,就太不像话。可我若一直忍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口气憋得疯了。”

易中海望着他,眼里多了一丝复杂。

“你啊,有时候太较真。你要真在乎她,就得忍她那点顾忌;你要不在乎她,就别再去她门前站着。你别以为你不说话、脾气硬,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

“可我……”何雨柱话说一半,又咽了下去。他忽然有些疲惫地靠着椅背,手搭在膝盖上,指节发白。

他心里想的,不只是秦淮如。他也想过,如果自己家还有个妈,可能也会像贾张氏那样护着闺女。但他没家,父母早亡,兄弟姊妹没有,他就是孤身一个。他怕孤独,可更怕那种明明两个人在身边,却像隔着座山那般的沉默。

“你说得轻巧。”何雨柱声音低哑,“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易中海微微一笑:“我虽然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我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秦淮如,不是没良心的女人。她这点软肋,是她的性子,不是坏心眼。”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连挂钟都只剩滴答声。

何雨柱盯着那盏灯泡,眼神渐渐有些发直。他想起秦淮如的笑,想起她半夜过来送姜汤的模样,也想起那晚她坐在灶前,袖子撸到胳膊肘,一脸认真切菜的专注模样。可也记得她缩在贾张氏背后一句话不敢多说的样子,眼神闪躲,像是在逃避某种无法抗衡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