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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不坏。”何雨柱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只要你们不再提聘礼,我这气自然就散了。”

厨房里一时间安静得只能听见锅里“滋滋”的余响。姐姐看着弟弟那张倔强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终究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离开时,脚步带着几分无力。

等院门的声响渐渐远去,何雨柱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掏空般靠在灶台旁。他看着那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这些菜,本该是让一家人围坐一起的热闹,如今却成了他宣泄情绪的无声战场。

秦淮如轻轻走近,语气温柔:“柱子,别太难为自己。菜炒得再多,也填不满心里的那道坎。”

何雨柱垂下眼帘,声音低低地回了一句:“那就让它留着,至少我还能看着,知道我自己说过的话没有白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自己亲手炒出的葱爆牛肉,放入口中。香味在舌尖弥漫,却没有一点欢喜。

屋里姐姐和嫂子压着声音说话,偶尔的几句断断续续飘出来,何雨柱不用仔细听,也能猜到她们的内容——无非是相亲、聘礼、邻居的眼光。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遍,可每一次传进耳朵,仍旧像石头般砸在心头。他不想再去想,可那些声音就像院子里挥之不去的油烟味,越是想躲,越是缠得更紧。

“柱子,你吃点东西吧,菜都凉了。”姐姐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柔和。

“我不饿。”何雨柱靠在门框上,声音闷闷的,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

屋里静了一下,又传来嫂子的轻叹:“柱子,你这几天别总闷着,天一黑就坐在外头,哪像话啊。”

“我就想透透气。”他没有回头,目光落在院子中央那口水缸上,水面映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像是无声地嘲讽他的孤独。

从那天拒绝聘礼之后,何雨柱几乎没怎么出过门。上工请了假,借口是身体不舒服,可真正的不舒服在心里。他怕出门。怕遇见媒人,怕邻居七嘴八舌地打探,更怕听到那些“成家才是正道”的说教。每一句都像刀子,哪怕他再硬,也经不起一刀刀的割。

“柱子,你可别在屋里憋坏了。”隔壁的老李从院门探出头来,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听说那姑娘家等着你去瞧瞧呢,你可别错过好姻缘。”

何雨柱眉头一紧,几乎是本能地回了一句:“老李,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玩笑?可人家可当真啊。”老李笑了两声,见他神情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讪讪地缩回去了。

院子又归于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何雨柱心头的那股烦躁更甚,他抬起头,深吸一口夜里的凉气,胸口却依旧像堵着一块石头。他甚至开始厌倦这座院子——那些熟悉的墙壁、砖瓦,曾经是家,现在却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牢牢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