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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少殸轻啧了声,弯下腰重新把宴欢抱了起来。

果不其然,树袋熊又爬上了身。

俞少殸压着嘴角,就这样身上挂着只树袋熊,一步一顿地出了书房,然后走进洗浴间。

找了条干净毛巾用凉水打湿,像缠头带一样将湿毛巾缠在宴欢额头上。

做好这一切,俞少殸刚从洗浴间走出去,耳边又响起一声小猫叫似的低喃:“老公人家要喝水嘛!”

俞少殸:“……”

他只好又抱着她去厨房倒水。

恰在这时,玄关响起门铃动静。

俞少殸吸了口气,双手把宴欢往上托了托,强撑着腰酸去开门。

赵医生这一路赶得很急,二十分钟的路程被他生生压缩了一半,来的时候满头是汗。

等了两分钟,门开了。

赵医生拎着齐备的医药箱站在门口。

一抬头就看见印象中斯文优雅的俞先生此时穿着睡衣和拖鞋,眉梢凝出几分无奈和疲惫,在他的腰上还挂着只“八爪鱼”。

哦那不是八爪鱼。

是俞太太。

俞少殸冷漠地递了个眼神过去,赵医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赶紧进门给宴欢看病。

她发的烧不低,赵医生用酒精掺了温水,准备给宴欢擦身子降温。

“太太烧得有些厉害,只能先物理降温,用酒精擦一擦额头、脖子、胸口和大腿内侧……”

赵医生话至最后,俞少殸扫觑他一眼,语气冷淡:“我来吧。”

赵医生把兑好的酒精递给俞少殸,点头:“我去备退烧药。”

俞少殸:“嗯。”

赵医生自觉离开,走前还贴心地合上了门。

书房内。

俞少殸拉开了窗帘,把灯也全部打开。

宴欢躺在床上,眼尾和耳根都烧得发红。

半睡半醒之间,她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剥她衣服,动作还不小,没来由让她想起一根正在被扒皮的玉米。

很快扒光了皮的玉米又像被丢进了大冬天的井水里,被人用冷水从头到脚搓了一遍,令她混沌不清的脑神经猛一激灵。

宴欢下意识地“嘤”了声。

俞少殸正拿棉球给她擦大腿内侧的手指立马顿住。

酒精挥发带走了大部分热量,宴欢身上舒服了不少,头脑也逐渐清醒。

她挣扎着掀起眼皮,视线茫然地对着天花板放空了几秒,随后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身上的真丝睡裙被剥开大半,并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形式挂在腿上。

而俞少殸这狗男人此时正坐在她腿边。

一只手扣扣搜搜在干什么呢?!

“你个变/态!”

宴欢当即表演了个膝跳反射。

所幸她腿没什么力气,脚还没踹到俞少殸的脸,就被他一手攥住脚腕压了下去。

那只纤瘦的脚刚刚离脸就差半尺。

俞少殸轻啧一声,脸色微沉。

但考虑到宴欢是病人,他忍了忍,好言跟她解释:“我在给你退烧,别乱动。”

退烧?

有摸人大腿退烧的嘛?!

宴欢怒视着俞少殸,眼神像刀子似的。

俞少殸掀了下唇,没再解释,继续给她擦腿。

擦完后,他把酒精棉片拿到她眼前晃了两晃,不咸不淡地扬起眉,意思不明而喻。

宴欢脑子慢半拍,直到看见了酒精棉,她才抽了下鼻子,略尴尬地“哦”了声。

胸前和大腿处还残留着些许冰凉的触感。

宴欢倒不在意狗男人看了她身子,毕竟两人在一起三年了,身上哪块地方没见过?

她更惊讶于狗男人竟然在照顾她。

脑子清醒了,她也后知后觉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儿。

从她溜进书房找药,到死死挂在他身上,再到他给自己擦酒精。

她回想着刚刚的细枝末节。

心想,好像狗男人偶尔也挺有耐心的?

“赵医生在准备退烧药,你吃完睡一觉。”

俞少殸收了酒精棉,帮她把睡裙重新理好,盖好被子。

起身时他半垂下眼,视线在宴欢的脸上停了一瞬,似乎欲言又止。

但他没开口,转身出了书房。

片刻后,赵医生拿了退烧药进来,手里还端着杯温水。

宴欢吃了药就犯困。

没多久就抱着被子睡死过去。

隐约间她嗅到了被子上残余的一点冷香,和俞少殸身上是相似的味道。

怪的是,这味道她明明闻够了,心里讨厌得很。

可这会儿却莫名感到了十分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