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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久前才在商场见到,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

林晓音焦急万分:“你别急,我这就来!千万千万保护好自己!”

挂掉电话后,宴欢才算真正放下心来。

果然危险时刻,只有好姐妹才是靠得住的。

但她并没有放下戒备,而是往储物间角落里缩了缩,顺便用几张废旧的纸盒子把自己盖住。

因为她知道,楚秋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这时候正带着中年男人四处在找她。

淋了雨,又跑了很长一截路。

宴欢抱着胳膊,身子有些乏困。

正当她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人给她打来了电话。

手机被她调成了静音模式。

来电显示:俞少殸。

宴欢抿了下泛白的唇,正要接。

手机电量却没撑住,突然黑了屏。

……

飞向法国的私人飞机要飞六七个小时。

在上机前,俞少殸便提前联系上了法国的一位朋友,让他帮忙去找宴乔。

在飞机上小憩了片刻后。

他忽然眉头紧蹙,心里涌起一抹不安的情绪。

拿起手机一看。

一个半小时前,宴欢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一条是实时定位,是在京州一条偏僻的高速公路上。

另一条就两个字:“就我。”

就我?

救我!

俞少殸忽然意识到了不好,赶紧打电话回去,可只听到机械冰冷的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俞少殸不死心地又连续拨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但不出意外,全部都是关机状态。

心情陡沉。

俞少殸烦躁起来。

片刻后,他给俞老太太拨去了电话。

电话是家里的佣人接的,他压抑住不安的情绪,冷声问道:“少奶奶在不在?”

佣人恭敬回答:“下午少奶奶和媛媛小姐去商场购物,之后便自己回家了。”

“自己回家?”

俞少殸皱眉:“谁说的?”

佣人:“媛媛小姐说的。”

俞少殸:“好的,我知道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凝滞。

面前睡眠灯的薄光打在脸上,将俞少殸冷峻的轮廓勾勒出异常凛冽的弧度。

宴欢绝对是不可能自己回家的。

因为他说过晚上会去接她。

晚上去接她……

他并没做到。

俞少殸倏地想起他在俞家老宅做出的承诺,眉间掠过一抹愧疚的神色。

但这事现在不重要。

宴欢没有任何征兆地给自己发消息,其中一定有什么东西是自己忽略掉的细节。

俞少殸捏着眉心想了想。

忽然指尖猛然顿住。

他千算万算,自以为俞兆华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可他却忽视了一个人。

堂妹俞媛媛。

明明很久未见,她却对宴欢保持了极大的好感和热情,甚至还在冷雨天气约她出去购物。

一切都有迹可循了。

原来这一切都在俞兆华第二重计划之中。

自己倒是小瞧了那位素有“笑面虎”之称的二叔了。

俞少殸冷笑出声。

再睁眼时,他的眼底蓦地绽出犀利冰冷的光,仿佛其中屯聚了无数的冰霜,危险到让人不敢直视。

“返航!”

“现在!”

俞少殸几乎是咬碎了牙齿,喊出来这几个字,嘶沉着嗓音,状若野兽。

空乘人员被吓了一跳,不敢过问。

私人飞机返航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简单,要付出很大代价,更何况现在天气还不好,危险系数很高。

但看俞少殸冰冷着脸,不容置疑的模样,空乘人员只能咬牙返航。

幸好飞行距离不算太远。

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多小时后便能重回京州。

……

宴欢在漆黑难闻的储物间待了很久。

幸运的是,楚秋泽并没有找到她。

昏昏欲睡间。

忽然间,耳边响起阵阵尖锐的警笛声。

宴欢一下子清醒过来,彻底将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去。

有了实时定位,林晓音和警察很快找到了宴欢,但没有发现面包车的踪迹,看来是意识到不对,楚秋泽早就溜了。

不过有了宴欢这位人证,警察取证调查起来也不麻烦。

当然,怀疑俞媛媛作为帮凶的事情,她也没瞒着。

她从来不会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很俗气的人。

向来以牙还牙。

俞媛媛对她不仁。

那她何必对她有义呢?

警车内。

宴欢裹着干毛巾,缩着身子,嘴唇被冻得隐隐发紫。

林晓音给她递过去一杯热水,看着一直以漂亮性感著称的好姐妹,竟然会变得这么狼狈,一时间十分心疼。

她揉了揉宴欢被撞了一块的手肘,一边叹着气,一边开始痛骂俞少殸。

“我真没想到俞少殸竟能这么狗!你都出这样的事儿了,他居然管都没管你!”

“狗男人怕不是忘了,你才是他明媒正娶的俞太太了吧!”

“你知道吗?有人看到他搭上私人飞机,飞去法国了!宴乔不就是在法国吗?听说她好像是出什么事儿了,俞少殸是特意去找她的!”

林晓音言语忿忿,为宴欢打抱不平。

宴欢静静听着,想起来手机临关机前,他突然打过来的那一通电话。

微拧起眉,“你怎么知道的?”

林晓音啧啧摇头:“都传开了!我这还有人拍的他上机时的照片呢!”

说着,林晓音把照片打开。

在铁灰色的乌云下,俞少殸举着一把黑伞,发丝被风吹起,面无表情地踩在上机的舷梯上。

原来他是去找宴乔了啊……

啧啧啧啧……

宴欢眉眼间倏然聚起讽刺的笑意。

虽然她明白宴乔才是俞少殸心心念念割舍不断的白月光。

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反而愿意远跨几千公里去找白月光。

这事儿怎么说都挺膈应人的。

宴欢低哂了一声,捧起纸杯喝了口热水。

心想:狗男人可真是深情啊!

水流顺着喉管进入胃里,明明是热水,可怎么也没法把身子暖起来。

宴欢非常不想承认,在听到这个事实后,她心底莫名滋生出了一种被抛弃了的委屈、失望和落寞。

但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

在林晓音面前,强行表现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但越这样,越让林晓音心疼。

她深深一叹,抱住宴欢肩膀,轻声安慰:

“你也别伤心了,等他回来,你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甩他脸上,这种狗男人不要也罢!”

“更何况咱又不缺钱,他能给你的,姐妹我也能给你,再说了,天底下比他长得帅的多的是,等你甩了他,姐妹保管介绍七八个小鲜肉给你认识!”

这话倒是说到宴欢心坎儿里了。

她敛回神,冷笑一声,想起来那份仅剩不到一个月时间的三年合约。

林晓音说的没错啊。

自己和他本来就是逢场作戏,三年时间一过,拿钱走人,然后去撩中日美韩各式美男,潇洒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何必为了一个不关心不在乎自己的狗男人伤春悲秋?!

想到这,宴欢心情立即好受了不少。

心灰意冷后,好像这事儿真的没那么重要和在意了。

警车在筒子楼前停了一阵。

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开回市区。

因为宴欢身份的特殊性,被绑票的事情过于严重,警察封锁了消息,派遣了两组人员,分别去找楚秋泽和俞媛媛。

宴欢换了身干净衣服。

安静地坐在警局里等待消息。

林晓音放心不下她,陪了一阵后,出门给她买吃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欢越来越困,眼皮上像挂了铅块似的,根本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睡眼惺忪间,她的肩膀上被人轻轻盖上了一件温热的外套。

隐约间透着点沾上了湿润水汽的木质冷香。

很熟悉,也挺好闻的。

宴欢眼皮动了动,睁起迷离的缝隙,迷迷糊糊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但她实在太困,眼皮只掀起了短短两秒,便又重新阖上,睡了过去。

而此时,俞少殸正站在她的身侧。

发丝被雨淋湿,他脱下了西服盖在宴欢身上,白色的衬衫上仍氤氲着很大一片雨渍。

眸底露出一抹晦朔不明的情绪,俞少殸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柔软的发顶。

“对不起,我来晚了。”

俞少殸轻声说。

但这话,宴欢并没有听见。

但林晓音听见了。

她拎着大包小包的吃的进来,看见俞少殸时,一改以前见到他就怵的态度。

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什么恶心玩意儿似的,嫌弃地努起了嘴。

她把吃的东西丢在桌上。

瞪着俞少殸,毫不客气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狗男人,渣男之最,垃圾桶里的不可回收垃圾。”

俞少殸:“……”

他这是头一回被人这样骂。

但他今天不计较,刚刚他从警察口中了解到了大概的事情经过,知道是林晓音帮了宴欢。

他牵起唇,真情实意地道了声谢:“谢谢你。 ”

林晓音:“……”

真是晦气。

她没想再理狗男人,走近宴欢,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喊她:“起来吃点东西吧。”

宴欢睡得朦朦胧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