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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倒是小瞧了俞少殸,两分钟后,俞少殸便上了楼顶,而且不知什么时候,上身的外套脱了,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衣。

楚秋泽拧开强光手电,楼顶刹那间亮起白光,周遭几米的事物清晰地映入眼底。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俞少殸皱了皱眉。

这时他蓦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宴欢,以及站在宴欢旁边,半蹲着玩弄刀柄的男人。

俞少殸忍着要冲过去抱起宴欢的冲动,停下脚步,就着光,在楚秋泽脸上打量了几眼。

忽然眉梢紧蹙,认出了他,“是你?”

和上次在警局看到的只知道哭哭啼啼的软弱怂包不同,眼前的楚秋泽脸上多了几分凶狠。

像个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

对他认出自己这件事,楚秋泽并不觉得稀奇,反而十分挑衅地扯下鸭舌帽,将整张脸暴露在俞少殸面前。

“俞少殸,猜到了是我么?”

嚣张的语调和电话里的一模一样。

俞少殸沉下脸色。

只恨自己下手太软,那段时间只想着肃清楚家和俞兆华的党羽,倒是忘了这个在监狱差点吓得尿裤子的怂蛋。

俞少殸冷然勾唇:“实在对不起,你不自我介绍一下,我还真想不起来你叫什么。”

“你!”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楚秋泽恼羞成怒,他状若疯狂地用刀背在宴欢脸上拍了拍,看向俞少殸时,目光凶戾得像只疯狼。

“现在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你要是不答应或者少做一件,我就在你前妻脸上划一刀。”

说话的工夫,楚秋泽没有任何征兆,刀尖下移,在宴欢肩膀上使劲划了一刀。

鲜血很快流了出来。

刺眼的红。

俞少殸后背倏地沁出湿闷的冷汗,他惊恐地瞪大眼,连忙大吼:“住手!我答应你!”

“哈哈哈哈,俞少殸你不是很牛吗?怎么现在牛不起来了?”

楚秋泽冷笑连连,阴冷晦暗的目光在俞少殸手上流转了几秒。

“那就先来个简单的……要不这样,你先掰断自己小指给我看看?”

掰断小指?

这大抵是常人永远也无法忍受的痛。

但俞少殸没有丝毫犹豫,在楚秋泽的注视下,他的右手攥住了左手的小指。

眉心突地剧烈跳动,伴着咔哒一声响,俞少殸竟然硬生生掰断了左手小指。

断掉的小指失了反应,畸形地耷在一边。

俞少殸瞬间疼得脸色煞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他死死咬着牙,牙缝里渗出了血腥味。

但他眼睛却紧盯着楚秋泽,连一声都没吭。

楚秋泽不由竖起大拇指,“牛b!”

他摸了摸下巴,意犹未尽般,继续说:“接着来吧,再掰一根。”

俞少殸没有任何迟疑,沉着脸,掰断了第二根手指。

小指的余痛未消,剧痛再次袭来,俞少殸疼得嘴皮都在发抖,唇舌间的血腥味更浓了。

可他仍然一声不吭。

阴沉的眸子始终紧盯着楚秋泽的眼睛。

楚秋泽洋洋得意地大笑。

积攒在心头大半年的怨气有了发泄的关口。

可惜的是,他忘了带相机过来,不然可以把俞少殸这副难看的样子录下来,当成每晚必看的睡前节目。

楚秋泽疯了似的大笑。

没注意到俞少殸借着夜色,脚步其实已经悄然往他那边挪了几步。

更没注意到一直躺在他脚边、昏迷不醒的宴欢,眼皮忽然轻轻颤了两下。

麻醉针的效用很大,不过楚秋泽那一刀下的手也很重,剧烈的疼痛从肩头一直席卷至全身。

宴欢只觉得浑身又疼又冷,特别是脑袋,头疼欲裂,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一样。

宴欢猛然惊醒,想开口喊人,嗓子里却仿佛被火灼过一样,干哑得厉害。

她死死拧着眉,恍惚了很久,艰难地掀开眼皮,对着面前黑压压的夜色,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身边半蹲着个人。

面前不远站着个高挑的身影。

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宴欢挣扎着瞪大眼睛想把面前的人影看清。

视线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楚。

酸涩的眸子和俞少殸漆黑深沉的眼睛对上。

当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宴欢就像是漂泊无依的小船看到了久违的海港。

心里堵着的一口气倏然松懈。

她张了张嘴,想喊他,却见俞少殸左手不自然地蜷缩着,脸色苍白地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宴欢立即明白了当下的处境。

她选择了继续装晕,不敢乱动。

而另一边楚秋泽已经沉陷在支配折辱俞少殸的快感中了,压根没注意到宴欢已经醒了。

楚秋泽得意忘形。

那把危险的刀被他换了只手拿着玩。

宴欢眼角余光注意到了这一幕,忽然心脏砰砰直跳,脑子里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俞少殸啊俞少殸,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你就这么深爱你前……”

话没说完。

宴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刻,猛地强撑起发软无力的身子,用尽全力用头撞在楚秋泽的下巴上。

楚秋泽根本没时间反应,猛然间下巴吃痛,被宴欢撞得重心失稳,往后一仰。

趁此机会,俞少殸眼神一凛,直接飞扑上去,狠狠扑在楚秋泽身上,把他压倒在地。

“给我滚开!”

楚秋泽疯狂挣扎,攥着手里的刀胡乱划拉。

俞少殸在抢夺刀刃的过程中,左臂被刀尖狠狠扎了一刀,顷刻间血流如注。

这一刀见血。

俞少殸闷哼了声,被剧痛一激,眼神里发了狠。

他含混不清地骂了句什么,然后用力一拳抡在楚秋泽的太阳穴上,把他打得头一歪,狠狠砸在了地上。

趁他头晕目眩之际,俞少殸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刀,使劲往后一丢。

哒的一声,丢开老远。

楚秋泽耳鼻冒血,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袖子里还藏着那把□□,可想拿,已经为时已晚了。

俞少殸仍不解气,红着眼,下颌绷紧,一拳一拳用力砸在他脸上。

很快几拳下去,楚秋泽歪着头,满脸血污,再也不动了。

俞少殸作势还要再打,却被宴欢连忙制止,嘶哑着喉咙喊:“够了够了,再打你要把他打死了!赶紧报警等警察过来吧……”

俞少殸神志回笼。

他收了拳,眸色渐渐清明,他转头看着宴欢,傻了似的,忽然笑了起来。

“欢欢……你没事就好。”

宴欢强撑着扬起嘴角,冲他笑了笑。

她刚想说两句话安抚一下情绪,可没想到俞少殸忽然俯下身子,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了怀里。

力道之大。

仿佛要将她揉碎了掺进自己的身体里,这辈子也不会撒开。

十一月深秋凌晨的风很冷。

两人坐在冰冷的楼顶,宴欢被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围住,听着他心脏扑通跳动的声音。

悬着的心渐渐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