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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指纹错误的提示音响了三遍,跳出了远程报警的信息。

晏双笑了。

果然不是人人都是绿帽奴。

医生的脾气可真大。

都好心给他直播现场版了,怎么还把他的指纹都给删了?

可恶。

戚斐云到底有没有把秦羽白的嘱咐放在眼里?

下次见到秦羽白,他必阴阳怪气地告状嗷。

以医生的忙碌程度,估计也要到后半夜才能回来。

晏双干脆在门口坐下。

一层楼两个渣攻,谁先回来谁就把他捡走,简直公平。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简直比打拳还要累,但还是不一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的,被甜美的蛋糕所包围,盛光明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这种轻松只维持到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

走廊里的灯亮着,将门口单薄的身影照得很清晰,令人无法忽视。

破旧的帆布包堆在脚边,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手上拿着笔正在低着头写画。

晏双看上去就像是忘带钥匙只能在门口写作业的小孩子。

电梯快要重新关上时,盛光明才如梦初醒般按了键跨出电梯。

坐在地上的人听到动静抬起了脸,晏双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没有和他打招呼就继续低下了头。

盛光明已经做好了寒暄的准备,音节到了嘴边,乌发垂落的画面将他要开口说出的“晚上好”扼在了喉咙里。

他怔了怔,又看了一眼隔壁紧闭的屋门,垂下眼睫,一言不发地去开了自己的房门。

之前都是晏双主动打的招呼。

他们好像的确不是能打招呼的关系。

“嘭——”

厚重的门关上,盛光明放下袋子脱外套。

脑海里浮现出刚刚看到的画面。

昨晚已经被赶出去了。

今天又来了。

外套挂上衣架,将尚未研究品尝完的糕点放到厨房,盛光明洗了手,轻摇了摇头。

冰箱门拉开,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他之前买回来的冰啤酒。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两人一起喝啤酒的画面。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在意这个人。

一个……误入歧途的优秀男孩,总是让人觉得可惜。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轮不到别人去指教。

盛光明定了定神,拿出了一罐啤酒。

今天吃了太多的甜食,口腔里积累了太多的甜味,晚上吃一点清爽的小菜好了。

又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儿,桌上多了一个凉菜,一个炒菜,摆放好啤酒还有炒面,非常单身汉的晚餐。

盛光明很满意,吃了两口之后,筷子却慢慢放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深色的大门。

脚步挪到门口,打开室外的监控,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侧影仍然坐在地上。

从他回来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手不知不觉地握在了门把手上。

盛光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用你多管闲事?又没吵到你,关你什么事?”

掌心慢慢放开。

回到餐桌前,盛光明拿出手机边看别人上传的制作蛋糕的视频边吃晚饭。

饭后清洁整理的工作全部做完后,盛光明换上了一身夜跑的衣服,在客厅里原地跳了两下后推开了房门,他低着头尽量去避开身边人的视线。

结果是他多虑了。

一直从他出来到电梯门关上,晏双始终都低着头。

盛光明微微皱了皱眉,他记得之前晏双都是直接指纹开锁进去的,当时他看到的时候还感慨邻居的心真大,怎么……是邻居把晏双的指纹删除了?

所以晏双为什么还要来?

吵架了?

这种关系……也会吵架吗?

内心的疑惑一直到夜跑结束上来都没有得到解答。

晏双依旧坐在门口,只是没有在看书,他弯着腰,将侧脸靠在膝盖,目光望着走廊尽头的窗户。

盛光明平复着运动后的气喘,脚步迟疑地走向自己家的房门,伸手去开门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在等他?”

怎么一开口就说了句废话,盛光明悄然皱了下眉。

“嗯。”

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回复。

晏双像是一下子失去了跟他沟通的兴趣。

明明白天遇见的时候还是“盛先生”“盛先生”的叫着,话很多的样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好像是小李说起张老先生儿子的事情后,晏双一下子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

盛光明边思索着边推开了门,轻带上门后,白天繁杂话语中的一个词汇忽然跳进了他的脑海。

“赌债”。

刚带上的门被反手推开。

“你要不要……进来等?”

盛光明的家与戚斐云的家格局没有任何差别,只是里面的装修就完全不一样了。

大量明快、简洁的色彩运用,柔软的布艺沙发比皮质沙发显得更低调温馨,地毯也是温暖的棕色,就连墙上挂着的红色拳套也令人感到一种活泼热情的奔放。

这不单单只是一间房子。

这是一个家。

“随便坐,”盛光明喝了口水,“晚饭吃了吗?”

“我晚上随便炒了两菜,你要不介意的话,可以吃剩下的,你要不想——”他指了指料理台的纸袋,“那还有蛋糕,不过你吃的时候每个都得给我留一半,我还得研究它们的口味。”

“谢谢,”晏双挎着包站在玄关没动,“我不饿。”

他不说吃了,却只说不饿。

盛光明还从未见过晏双这么拘谨的样子,一下真还有点不习惯。

“没关系,你随便吃点儿。”

他边说边从冰箱里拿出晚上没吃完的菜,顺手又拿了罐啤酒,摆好了碗筷,道:“我去洗个澡,你自便。”

他人进浴室后,晏双依旧是挎着包没动,而是拿出了手机,慢条斯理地给戚斐云发了条短信。

“你邻居的装修品味比你强多了。”

对与戚斐云今天的行为,晏双不觉得戚斐云是吃醋了。

戚斐云和晏双的感情线里只有最单纯的肉欲,是原著中最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对他来说,晏双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从始至终都是。

所以在盛光明救走晏双后,戚斐云也毫无反应,态度类似于“走了就走了”那样的无所谓。

其余几个渣攻还称得上是有情感纠葛,戚斐云就完全只是喜欢“上”晏双而已。

今天的拒之门外,晏双认为这个人只是很纯粹地在宣泄他跟别的男人过夜的不满。

充其量就算是个炮友,还想给他上贞操带。

他真是笑了。

短信发送成功,手机直接关机。

惯他的臭毛病。

盛光明洗完澡出来,刚想拉开浴室门,猛然意识到了家里多了个人。

……对方还是个同性恋。

盛光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上身。

他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是怎么回事?

就算性向不同,大家都是男人,应该也没关系吧?

这样扭扭捏捏的反而他才不像个男人呢。

盛光明心一横——算了,还是披浴巾出去吧……

相当别扭地将浴巾当作披风罩在了身上,盛光明才走出了浴室,转过身时却看到了仍然在玄关处的晏双。

和刚刚在走廊上一样,他挎着包,靠坐在地面,目光望向客厅里的落地窗,眼睛很专注地与窗外的月光交融。

“怎么坐在那儿?”

男人的声音包含着严肃的责备。

晏双转过脸,差点咳出来。

盛光明的人设是个纯纯的直男,看样子果然很纯。

白色的浴巾披在身上,将他赤裸的上半身遮住了大半,若隐若现地显现出他身上肌肉轮廓的边缘。

水渍顺着麦色的肌肤淌下,勾勒住起伏的胸肌曲线,一直蔓延到狭窄的腰线,腹肌块块分明,斜下的人鱼线勾勒出三角的形状,短短的黑色绒毛隐匿在松垮的运动短裤中。

晏双敢打赌这个浴巾盛光明一定是临时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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