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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愿不愿意?当,依旧是它的妈妈。

它不想让妈妈知道它这样赖皮地缠着她,它会一直当一个最?乖的艾丽莎。

小森蚺的脑袋里想通里,但心脏依旧堵堵的,很不高兴。

它钻到笔筒后面,躲在书架和?桌面的角落缝隙,痴痴发呆。

许清月叫它几声,它不应。

她有些担忧地望着小蛇,“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欺负了?”

实在想不起它什?么时候被?欺负了去,今天早晨的时间,几乎全程在她身?边,偶尔和?大蛇玩,许清月也是看着它的,它玩得很开心。

小蛇从嘴里哼出一口气,卷起滚远的钢笔,敷衍地写?:“长大的重要标志——长脾气。”

“那你呢?”

了解小森蚺的缘由后,她又问小蛇,它刚才也很暴躁和?不耐烦,“也在长大长脾气吗?”

小蛇愣愣望她许久,笔一丢,背过身?去。

两小只都背着她,仿佛都在生她的气。

许清月很努力地反思这几天是亏待它们,还是冷落它们了。

白天,她揣着睡觉的小蛇,带小森蚺玩。小森蚺睡觉时,她便陪着醒来的小蛇玩,晚上放它们自由出去觅食。

她也问过小蛇要不要在白天伪装成小森蚺的模样出去玩,被?小蛇拒绝了,说只想睡觉。

吃的方面,她很满足两小只的喜爱,一个嗜甜,一个口味清淡。

睡觉方面,两小只都有自己的窝。

读书方面,她在不同时段给它们读各自想看的书。

……

许清月想许久,想不明白了。

她放弃了,她决定像对待来大姨妈时心情不美好的女生那样对待它们,让它们自己冷静。

房间里寂静下去,中午的阳光从窗边透进来,大面积地铺洒在地,许清月望着望着,有些犯困,她偏头看看两小只,两小只安安静静的,她便悄悄摸上床,做贼似的躺下。

小蛇感知着她的动作,心中那股闷气陡然?消散,变得怅然?若失。

最?后,它还是画下来剩余的地图。

海的那边,是小镇。小镇上有警局,只要到那里,她可以报警抓坏人?,也能?回家?去了。

惆怅的叹息声溢出嘴角,心脏空荡荡。

小森蚺从笔筒后方爬了出来,颓废地坐在地图旁边。

“妈妈要回去了吗?”

它问弟弟。

小蛇点点头。

只是尾巴里的笔怎么也落不下最?后几笔。

最?终,它气恼地摔下笔,钢笔滚下桌面,在地上撞断了笔尖。

小森蚺怔怔望着弟弟。

良久,它意?识到什?么,呐呐问:“不画了吗?”

弟弟没有画完呀。

还有一根绳子绑住的短短木头没有画。

房间静悄悄的,弟弟很久很久之后才重重点头,“画完了!”

像下定重大决心。

一向?脑袋简单的小森蚺忽然?懂得弟弟的意?思,它有瞬间的怔愣,紧接着,欢快地摇起尾巴。

它不再和?弟弟说话,拖着自己快乐的小尾巴回到笔筒旁边的枕巾里,抱着枕巾快乐地打滚。

——它和?弟弟有了小秘密。

——妈妈不知道的小秘密。

万籁俱静,许清月睡得很沉,直到夕阳余晖荡进来,她才幽幽转醒。

她下意?识往书桌那边偏头,桌面只有小蛇,立着一本书,用尾巴翻着看。它的身?边,摊开着布满线条的画本。

许清月从床上翻坐起来,脚刚踩上鞋,总觉得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垂下头,看见小森蚺乖乖巧巧地坐在绒毯里,仰头望着她。

眼?睛圆圆的,纯粹又透亮。

许清月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抱起它来使劲揉揉。

“长大啦?”

变相?性地问它的大脾气是不是也长好了。

小森蚺回头看弟弟,它知道弟弟告诉妈妈,自己哭是因为在长大,也在长脾气。

小森蚺摸摸垂下头,决定承担下这口黑锅。

它面色坚定,仰头,冲妈妈狠狠点头。

“嗯,脾气也长大啦!”

许清月捏捏它的背,抱着它往小蛇那边走,“让我们看看弟弟是不是也长大了。”

小森蚺偷偷笑。

小蛇佯装没听见,将自己往书里藏。立起的书本看到最?中间,它躲进去,松开顶住书页的尾巴,书页顿时合拢,将它关在里面。

“还会藏。”

许清月一把?拿掉书。

书从小蛇头顶抽走,整个条暴露无遗,无处可躲,小蛇“哼”一声,撇开头去。

许清月好笑地点点它的头,“看来还没有长大呀。”

小蛇挪开脑袋,不让她碰。

许清月只好不碰,换个位置,手指转移到它的下颌,替它挠着痒痒。

“乖宝宝,如果?我有错,你们直接对我说,不要生气嘛。”

“小小年纪气坏身?体多不值得。”

小蛇想躲,又实在太舒服,无意?识地昂起头想让她挠得更宽一些。

耳蜗里听着她笑眯眯的话,心里有气,但身?体又不争气。

快要气死自己了。

它干脆躺下,让她替自己从头挠到尾。

——气死之前先享受,不然?下到地府都不甘心,得记挂九生九世。

“宝宝,我想把?地图和?朋友们分享,可以吗?”

许清月小心翼翼地请示。

“一张也行?。”

说起这个,小蛇顿时不气了,甚至很大方,摇着尾巴:“拿去吧,拿去吧。”

一份地图而已,只要不是笨到离谱的蛇,都可以爬墙画下来——它没有告诉她的是,那些线条是参照着蛇的鳞片所制,每一条蛇都可以用自己的鳞片去衡量那些线条,并且记录下来。

而且……它也没有画完呢,虽然?只剩最?后两笔。

许清月很是诧异,不确定地问了第二?遍:“都可以?”

小蛇肯定地点头,显得很愉悦,仿佛它的成果?被?大家?所接受是一件幸福美满的事情。

许清月开心到不行?,当即收拾画本和?宣纸,放进装小森蚺的布袋,带着小蛇和?小森蚺,出去找方婷。

方婷刚从万佳的房间里出来,一脸疲倦,显然?没有午休。

她打着哈欠在前面走,太攀蛇跟在她后面。

许清月迎面过去,拦下她。方婷被?挡住去路,才张开眯成缝的眼?睛瞅人?,瞅见是许清月,稍微兴奋了些,“找我什?么事?”

许清月点点头,拉着她往方婷房间走。

小手软软,方婷顿时不困了,精神?抖擞地反拽着许清月,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事什?么事?”

许清月闭口不言,等进入方婷房间,她将门反锁起来。

“给你看一样东西。”

她推方婷进到更里面去。

方婷见她神?情严肃,到口的浑话吞下去,转口问:“啥啊?”

“地图。”

许清月拿出那张宣纸,递给她。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方婷“嘿”一声,惊喜道:“沈清的?”

“纸是沈清的,画是小蛇画的。”

许清月所有画纸摊开来,拼凑在一起。

“这张是房子内部结构图,就目前我们所见过的,确实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整张大地图是不是完全真实还是真假参合?”

方婷埋头仔细看地图,越看,面上露出震惊。

“我们可以逃了?”

她不可思议地细细扒拉着。

“也许吧,只要能?到港口,应该有机会逃走——前提是真的。”

许清月忽然?开始特别不确定起来,明明在昨晚还是很有信心,包括今早也只是有一点猜疑,现在这份怀疑是愈发大,像野兽撕开的口,要将她吞噬。

“有就行?,你管它真真假假,真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假的时候撕烂冲马桶不就行?了!”

方婷见她愀然?不乐,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许清月听进去了,心底一分析,倒真心觉得她说得在理。

方婷有时候特别令她羡慕,总是将一些事情看得很透彻,不知道是扮猪吃老虎真聪明还是缺心眼?无所谓。

既然?分不清真真假假,那么,她半信半疑便好。

收整好心态,许清月问她:“是传给她们看,还是各自抄一份?”

“记得住个屁!”

方婷急促拿笔找纸,纸往原图上一盖,蒙着画。

“你去叫她们来,这么多,挨个画得画到猴年马月,一人?分一块就行?了,到时候大家?拼凑着一起看。”

有时候的方婷是真聪明,许清月不得不佩服她的脑子。

她去叫来童暖暖和?另外六个女生。

晚餐过半,她们才将整份地图画完。

许清月销毁了画在宣纸上的那份地图,宣纸卷起来太长带着麻烦,很容易引人?注目。

小蛇画在画本里的地图,她带着。方婷她们抄下来的分成八份,一人?拿一份。

女生捧着薄薄一张纸,仿若捧着自己珍贵的心脏,“要是我们真的能?逃出去,到时候把?这八份凑一凑,裱成画收藏吧。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她神?情坚定而迷恋,语气肃然?起敬:“——我拿它起誓,我一定不会背叛你们任何一个人?!”

另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互相?观看讨论的女生们才陡然?意?识到这件事的慎重之处——但凡有人?自私,便不会拿出来分享。

因为知道的人?多了,容易引人?注意?——逃跑,会被?淘汰。

同时,但凡她们九人?之中有一个人?背叛,其余八人?很有可能?也会被?淘汰。

就像林弯弯指证加害周燕那样。

残阳将天际照得血红,九个女生站在那里,像ccd拍下的那张照片,紧密地围成一团,橙红的夕阳从窗外打进来,映出她们脸上坚毅的挚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