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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口味吗?”

烛光摇晃,Snake的神情如曾经。

出口的话,犹如对待珍贵的老朋友。

沈清的心?脏仿若泡进灌满蜜糖的糖罐子里,泡得浑身都?是甜甜的粘液,粘得她心?思交缠起丝,丝丝缕缕缠着神经,带起密集钻心的痒意。

她放下刀叉,眉眼含笑地望着Snake。那双黑色茶仁的瞳孔里,藏不住的甜蜜喜悦。

好似和他吃一顿饭,说一句话,便已经是体验人间极乐。

被那种黏稠的目光凝视,Snake的嘴角缓缓翘起冰冷的弧度,像冰天雪地里的锄刨。

出口的声线冰冷:“上一届游戏,我该送你出去。”

宛如一桶冰水,直冷冷地从沈清头顶灌下,浇得她透心?凉,体内所有的甜意在顷刻之间消逝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略带慌张地问?:“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

——你说,我改。

她压下转在舌尖的话,Snake最厌恶别人用祈求的语气求他。

“不。”

Snake将手?里的银刀往桌面一掷,“哐当”一声砸翻了?红酒杯,血红的酒水染红了?雪白的餐布。

沈清的心?脏跟着猛跳,她眸色仓皇地盯着那条蜿蜒的酒水,快流到他的身上去了?。

他很讨厌衣服被打脏。

就在她快要冲过去替他擦掉红酒的液体时?,他出声:“你做得太好。”

沈清的视线震惊地落在他的脸上,想辨认他的话的真实度。昏暗的烛灯,Snake的脸极具蛊惑性,他在笑,单薄的嘴唇轻起,他一声一声地问?她:“愿意,永远留下来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暗哑,明晃晃地诱惑着她,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想要伸出去抓住他。

想让他把自己永远关在笼子里,像最初那样关着,每天从她的面前走路,问?她:“愿意,参加游戏吗?”

她想,想让他永远关住自己,放在身边,永远留在他的身体。

她愿意,非常愿意。

沈清张开嘴。橙红的烛光在前方晕开,她的心?思和余生变得透明无比。

Snake在烛光的那一头,肯定她的付出,“你是一名合格的参赛者。”

他在肯定她这个?人。

这一瞬间,沈清认为自己所有的付出,日日夜夜对上佛的祈祷,都?成了?真。

她毫不犹豫的,点下了?头。

“愿意。”

他们隔着太远,中间有很多东西。烛台,鲜花,餐盘。

怕他听不清。

她再次重复,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变得高昂——

“我愿意!”

Snake笑了?。

笑得灯火隐隐绰绰,沈清看清了?他,又好似没?有太看得清。她努力往前挣了?挣身体,上半身体往前方扑,企图看得更清楚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那张脸上的嘴巴——苍白带着点沾了?血的鲜红,他刚吃了?一块生肉。

他用餐巾擦拭嘴角,将那抹血抹了?去,再次用那种像招待珍客的语气,问?她:“合口味吗?”

沈清忙忙扬笑点头,“很……”

话刚从嘴里出,眼里的烛火想要熄灭一般颤了?颤,还不及她反应,头砸在桌面,撞碎了?雪白的瓷盘,血从额角留下来,模糊了?视线。

她僵硬地转动眼珠,余光看见他站起身,扔掉餐布,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东西——注射器。

他噙着冷笑,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高大的阴影从头顶盖下来,沈清呼吸,鼻腔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腥的甜的,美好的。

她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

两根手?指犹如蛇鳞一样冰凉,贴在她的下颌处,往上一抬,露出她的脖颈。

注射器的针尖在烛火里冒出一滴液剂,而后,刺进了?她的静脉,冰凉的液体灌进她的身体,浑身都?是如同他的手?那般冰凉。

沈清呻.吟出声。

第?一次,第?一次,他摸了?她。

“啊……”

迷离的瞳孔逐渐变得恍惚,到最后瞌上了?眼。

一剂注射完,Snake丢开注射器,摸过她下颌的两根手?指放进那杯沈清没?有喝过的温水里,洗了?洗。

“送过去吧。”

Snake在餐布上擦拭手?指尖的水。

管家问?:“可以吗?”

他说:“第?二名不应该被淘汰。”

不待Snake出声,他又问?:“你为什么如此生气?”

虽然?他在笑,但跟着他八年的管家,能精准感受到他的愤怒和嫌恶——对沈清的嫌恶。

管家从黑暗走进昏暗,站在Snake的身旁,视线从沈清沉睡的脸拂过,落在Snake冷淡的脸上。

“因为她对你失控的爱,还是因为她会杀死许小姐?”

“第?一名的许小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管家的话音刚落,Snake的神情随之一怔。

紧接着,管家笑道?:“值得你用我的名义下注两亿送她进入游戏。”

“游戏规则,Snake不允许参加游戏。”

“如果被他们知道?,会有人来接替你的工作,你也会回到那里。”

管家善意地提醒他。

Snake满面阴森,昏黄的烛光晃得他的双眸晦暗不明。

管家不再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

洞里沉寂许久。

Snake说:“他死了?。”

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管家笑着摇头,“没?有。家主在公船上接受新的治疗,他们找到一个?新医生。”

洞里响起“咔嚓咔嚓”的声响,像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很久。

再之后,许清月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她俯身很久,累得慌,膝盖也跪疼了?,起身将将挤回岩石上,石门“轰轰”打开,沈清被从里面扔出来,石门又关上了?。

许清月猜想会有佣人来带走,这个?位置——她就在沈清的头顶。这个?位置太近了?,佣人的鼻子比狗灵,极大可能会闻到小蛇的味道?。

许清月拍拍小蛇,指指下面,悄声说:“我们快跑吧。”

小蛇叼住她往下一送,它没?有变大,就那么小小的一条,咬住许清月的衣领,往下带。

许清月只觉脖子一勒,差些?没?喘过气来,她死死抿住嘴不让自己出声,脚踩在地面,立即开跑。

刚穿进来时?的通道?,佣人离开的通道?里顿时?响起佣人特有的“哒哒哒”的脚步音。

许清月赶紧跑进黑暗里,躲远了?去。一阵疾跑令她呼吸困难,脑袋胀疼,她停下来,揉着太阳穴急促喘气。

脚步声在分?岔口停下,许清月顿时?屏住呼吸,手?背抵在嘴里压下急喘的呼吸声。心?脏吓得狂跳,她怕佣人走过来查看。

再前面便是水潭,无路可逃。

脚步声停了?许久,许清月摸不清佣人是偷偷潜伏过来了?,还是只站在那里听动静。

她抬头看向阳光汇聚成一点的水潭,没?多远了?。便轻轻拍拍小蛇,指指水潭上方的天空。

之前她无法攀爬,是她没?有力量。如今知道?小蛇很能力带她飞上去,在这种危急关头,当然?得用起来。

她快速脱了?鞋,脚心?贴在地面没?有声响。她提着湿漉漉的鞋子,迅猛地冲到水潭台阶上。

一脚“啪”地踩中潭水,肩上的小蛇跃进水里,游一圈,再出来时?变成一条崭新新的银白色的大蛇,扑水而出,大尾巴卷住许清月的腰,向头顶的天仰冲而去。

黑暗在视野里下退,明亮的阳光洒满整个?瞳孔,风吹来,许清月闻到清晰的山间空气。

她撩开乱飞的头发,张眼一看——刷!小蛇直接带她穿进了?深林,树木荒草从视线里快速闪过。

然?后,它猛地一停,身体往茂密的树冠中间直直下坠,像失去了?吊绳,许清月“嘭”地砸在地上,身体前后摇倒几次才?挣扎着爬起来。她双手?撑在地上,跪着膝盖,还来不及感受疼,便看见瘫成一条线的小蛇。它软趴趴地趴在泥土里,奄奄一息像条小小蚯蚓。

许清月:“?”

下一秒,她突然?意识到:“你只长?大一半?无法定型!”

说出它的真秘密,小蛇抬头,瞳孔哀怨地瞪她。

它是强行长?大,不是像哥哥那样自然?成长?,长?大的身体当然?维持不了?多久,特别是进行这种高难度的运动。

许清月被它哀怨的眼神盯得不太好意思,她只是被震惊到了?——小森蚺没?有突然?长?大,又维持不了?体态的时?候。

这条小蛇,大大超乎她的意料,总给她错手?一击。

许清月反手?摸出一颗奶糖,快速撕开包装袋,塞进它的嘴里。

捧着它的小脸蛋,语气温和地哄着:“宝宝乖,宝宝能飞上来便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蛇了?!是我不好,没?有见过世面,大惊小怪的。宝宝乖,宝宝吃糖,宝宝好好休息。”

“接下来,换我背宝宝走路。”

手?指蜷曲抵在小蛇的下颌,替它挠痒痒。

小蛇瞬间舒坦了?,呼出身体里那口不愉快的气,全当刚才?从空中掉下来的惨景没?有发生过,自动摒弃脑海里的记忆。身体往她手?心?一瘫,舒舒服服地享受。

与?此同时?,佣人匍匐在通道?的顶端,像猿猴一样快速掠过通道?,在水潭上方伏出脑袋,鼻尖深嗅,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微笑起来,双手?双脚同时?松开,落在水潭的台阶上,踩溅的水花浸湿了?裙摆。她看着涟漪不断的水面,弯腰从脚下捡起一根黑色的长?发,放到鼻尖深嗅。

而后,脸上的笑意加深。

“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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