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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敲下?金锤。

随声金锤的响,纪媛生猛地往佣人身旁躲闪,“沈清”扑抓到?佣人身上。两名?当场和“沈清”交战起来。

许清月脚上的铁环一松,她的双脚获得了解放。

对面的Snake做手势,手心往上,指向正在缓慢打开的棕色大门?。

“请。”

这一刻,许清月终于理解他说的那句话——“我?用最大的权限为你争取了获胜的机会?”,并不是?指一分忠诚值换一万票,是?现在,他解开了她的脚上的铁环。

他放她走,因为她是?他真正认定的胜利者。

沈清放下?了金锤。向Snake走去。

许清月瞅准机会?,飞速冲上高台,抡起金锤“嘭嘭”砸。金锤砸下?去,一时软一时硬,发出?的声音不相同。陈小?年几人腿上的铁环,一个未解。

反而那些佣人震惊回头,丢开纪媛生,向许清月快速掠去。受伤的“沈清”招架不住两个佣人,被打得连连倒退,身上血迹斑斑。

方?婷忽然提着一把半米长的砍刀,“沈清!接住!”

砍刀扔过去,“沈清”跳起来抓住,反身一刀斩断从身旁掠过的佣人的右腿。

许清月有些急,她极度肯定,是?这把金锤敲开了她脚上的铁环。

手腕一痒,小?蛇钻出?衣袖,推着金锤往边缘砸。那种沈清敲响的声音,如同复刻一般再次响起。

同一时刻,方?婷脚上的铁环,“咔哒”掉在地上。

Snake望着那跳动?在法官高台之上的小?蛇,随着它跳一下?,那金锤落一下?,一道接一道的铁环砸在地上。

最后一个铁环落地,她抱住那条小?蛇,匆匆跑下?来。招着小?森蚺往大门?跑。

方?婷几人拽起背包,和她一起跑。

四名?佣人团团围住她们。

小?森蚺挡在许清月面前,愤怒地冲佣人嘶嚎。

沈清蹙起眉,问Snake:“要阻止吗?”

Snake摇摇手指,撑着下?颌,看戏似的看着许清月,眼眸却是?幽暗无比,嘴巴几近抿成一条直线。

他望进许清月的瞳孔深处,在里面看见她隐藏起来的迫切,她盯住大门?外面挤的纪媛生,手一拍森蚺的头,指住纪媛生:“咬住她!”

那纪媛生已经?跨出?去一只脚了,正提起另一只脚。小?森蚺汹涌窜上去,一口叼住纪媛生提起的腿,猛地往后一拽。

“啊!”

纪媛生尖叫一声,整个人扑在地上。她扭头,看见庞大的森蚺,心脏猝然一紧,手拽住门?,企图和它抗衡。

它是?一条180斤重的森蚺,和它对抗是?徒劳。纪媛生将将抓住门?,不过三秒,被小?森蚺拽得整个人“沙沙沙”往后退,退进法庭里。

“不!”

纪媛生冲佣人大吼。

“救我?!我?是?第一名?!放我?出?去!”

她抬起手,不断地去抓大门?,去挠地面,看着在视线里越来越远的大门?,整个人临近发疯。

她不顾一切地挣扎、嘶喊、扑棱。

无用,完全没有用。

“沈清,送给你。”

隔着佣人,许清月对“沈清”笑。

“沈清”手里的砍刀,鲜血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和她对战的两名?佣人,脑袋血肉模糊地倒在地面。

本来她是?要往纪媛生走去的,听见许清月的话,她回头,对上许清月的视线。忽然,脚步一拐,向围住许清月的佣人扑跳上去。

佣人们闻风回头,立刻往两旁侧,和“沈清”拉开距离,同时,也?给许清月撤开了一条通往大门?的口。

许清月毫不犹豫地抱住小?蛇,和方?婷几人往大门?跑。

棕色大门?打开一半了,露出?她们来时的路。

“又回小?镇嘛?”

方?婷撇嘴。

“不是?。”

许清月回头看“沈清”,她和四名?佣人打得激烈。一把砍刀在她的左手里闪成模糊的影,每一刀过去,鲜血飞溅,佣人倒下?。

在杀死三个佣人时,最后一个佣人提刀砍下?了她的左手。

“哐当!”

刀和左手砸在地上,“沈清”的左手从手肘断裂,鲜血汩汩流淌。早已断掉的右手孤零零地垂在身体的另一侧。

佣人抬刀架在“沈清”的脖子上,静静地凝视她。

两人对视之中,一声“嘭”响,纪媛生被丢到?脚边。“沈清”脸色骤变,当即蹲下?身,去失去右手掌的凝疤的手腕抚摸纪媛生。

纪媛生哭着喊着推开她,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又要跑。

佣人看见许清月快要跑出?大门?了,飞身去追。

“沈清”抬脚踢起砍刀,刀飞插进佣人的后背。佣人踉跄一步,停下?来,反手拔掉,掷在地上,继续追许清月。血在她的后背浸透了厚重的佣人服。

纪媛生磕磕绊绊地跑——她的右腿被小?森蚺咬了一大口,獠牙划破了她的皮肉,渗着血。

“沈清”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左手的血,沿着走过的路径滴成一条线。

棕色的大门?彻底打开了。

许清月抱着小?蛇,和方?婷几人大步跨出?去,小?森蚺也?在身后猛地窜出?来,游到?许清月腿边。

它刚贴着许清月的腿,“咚——!”比之前所有金锤声更响亮的声音在法庭里响起。

佣人猝然停下?,隔着缓慢合拢的大门?,愤怒地瞪着她们。

方?婷诧异:“她咋了,不能出?来啊?早说啊,枉费老子提心吊胆那么久!”

许清月看见高台之上,法官的位置上,缓缓坐下?一个人——黑色的长袍滚着红色的边,宽大的兜帽之下?戴着一张纯白的没有无关的面具。

那双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放下?金锤,高声说——

“今,8月30日,对Snake违反规则手册一案进行审判。”

“陪审员入座,旁观者候听。”

她们看着,佣人把砍刀放回围裙后面,浑身是?血地走到?陪审团的位置,坐下?。

棕色的大门?关到?仅剩窄窄的一条缝,纪媛生慌慌张张地跑起来,一步半跑,受伤的右腿在洁白的瓷砖上拉出?刺耳的“嘎吱”声。

“沈清”一步一步坠在她身侧,看着她。

眼见着近了,马上近了,越来越近了。她伸手便?能够着了,手指触碰到?厚重的刻有纹路的门?扉,她惊喜地扒住门?,往前一窜——

“嘭!”

大门?在她的身前合拢,门?扉砸在她的鼻梁上,撞流血来。

她痴痴地望着棕色的沉重的大门?,呆滞到?感受不到?疼。

“沈清”瞧着她的样子,吃吃地笑:“当年,我?就是?这样看着你跑掉的。”

“不!不!不!”

纪媛生突然尖叫起来,抡起手,一下?一下?地猛砸大门?。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才是?第一名?!我?才是?!放我?出?去!!!”

金锤在身后不断地敲,叫她安静。

纪媛生听不见,听不懂,不想听。疯狂地捶门?,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哭、大叫。

“沈清”站在她的身后,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浑身颤抖,断掉的左手肘一阵一阵地甩下?血来,四处喷溅。

她们的身边、门?上,全是?星星点点的鲜血。

大门?很厚,纪媛生捶不动?分毫,她的呐喊和“沈清”的狂笑也?传不到?另一面去。血,更是?溅不过去。

她们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