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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访琴终于知道喻繁为什么总是能打赢别人了。

街坊叫来的警察破门而入。她看到屋内一片狼藉,喻繁拿着一根被折断的扫把,跟一个体型比他大一倍的男人殊死搏斗,满脸鲜血。

庄访琴无视掉喻繁所有的拒绝,陪着他去了警局,陪他走完所有流程,把他带去医院,然后联系了当地的居委会和妇联。

她打电话时,喻繁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黑漆漆的眼珠子露在绷带外,紧紧盯着她,说:“庄老师,以后不要再来了。”

“要我说,喻繁这学生啊,能不犯事,顺顺利利高中毕业就很好了……庄老师?”

庄访琴回神,抬起头看向对方。

下一秒,她笑着点点头,说:“是啊……能顺顺利利就好了。”

-

陈景深回教室的时候,他同桌已经在桌上趴着了。

男生一手按在脖颈,一手垂在桌子前面,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区别。

陈景深扫了一眼他的后脑勺,坐下抽出英语课本准备早读。

王潞安一早就接到命令,见他回来,凑过脑袋问:“学霸,访琴叫你去干嘛了?骂你没?没说要处罚什么的吧?”

垂在课桌前的那双手很轻微地蜷了一下食指。

陈景深装作没看见。他翻书的动作一顿,嘴角轻轻往下绷了绷。

“我草,学霸你这什么表情?别吓我。”王潞安说,“访琴骂你了?”

陈景深抿唇,没说话。

前桌的章娴静扭过头来:“废话,肯定骂啦。”

“但访琴没怎么骂我啊!”

“那老师对你的要求和对学霸的要求能一样么?你只要不违法乱纪,访琴都懒得骂你!”

“……”

章娴静想到什么,好奇地问:“学霸,这是不是你第一次被老师批评?”

陈景深:“嗯。”

章娴静摇头啧啧:“王潞安,你罪过大了。”

“……其实挨两句骂没关系,”王潞安问,“没说要罚你吧,学霸?”

身边躺着的人动了动耳尖。

陈景深沉默地捏着笔,几秒后扔出一句:“没事。”

好家伙。

这沉重的一声,直接让所有人脑补了一出访琴赤口白舌泼妇骂街,学霸不愿给同学压力默默承担隐忍不发的悲情大戏。

因为愧疚,王潞安早读时的声音都比平时大了几倍,把英语老师吓得不轻。

陈景深低着声,没什么力气地跟着读了一阵。旁边的人扭扭捏捏,终于从手臂上抬起头。

“喂。”他在桌底下用腿碰了碰陈景深:“你下课再去一趟办公室。”

陈景深停下声音,偏头看他。

喻繁盯着英语课本,懒洋洋地说:“就说是我逼你过去的,酒也是我强迫你喝的。”

陈景深说:“不。”

“……”

喻繁磨牙:“随你,反正被骂是你自己的事。”

“嗯。”

“……”

英语老师经过的时候,听见喻繁把英语课本捏的扎扎响。

她甩了甩卷发马尾,装作没看见似的扭头去了另一组的过道。

两分钟后,旁边又飘来一句咬牙切齿地:“到底骂你什么了?罚你没有?”

“没。”陈景深垂着眼,安静一会儿后才说,“老师找我,不是因为去ktv的事。”

“那是什么事?”

“你上课睡觉的事。”

喻繁茫然:“我上课睡觉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景深淡淡道:“我跟她申请换位置的时候答应过,会负责监督你的上课状态。”

“?”

“没做到,批评是应该的。”陈景深垂着眼说,“没关系,只是说了两句。”

“……”

“我没事。”

“……”

上午第三节 数学课。

庄访琴抱着教案走进教室,一如往常地朝后排某个位置瞄过去。

不负众望地看到一个趴着的脑袋。

她熟练从纸盒里挑出一只粉笔,单手捏成几半,抬手刚准备扔过去——

那个脑袋忽然动了。

平时十根粉笔都不一定能叫醒的人,此刻单手撑在桌上,闭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慢吞吞坐起身。

两秒后,喻繁艰难地抬起眼皮,一脸暴躁地跟她对上视线。

庄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