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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节说:我有小号,等会,我给你链接。

周谧谢天谢地,不惜用上“男菩萨”这样的浮夸措辞。

季节还是笑。

两人很快组上双排小队,季节在队伍频道文字消息问:方便语音吗?

周谧扫了眼床上那坨一动不动的大件:稍等,我拿下耳机。

她小心翼翼扯开背包拉链,摸出蓝牙耳机盒,又屏息,轻手轻脚地潜出房间,带上门。

屁股贴上客厅沙发后,她终于能全身心投入到与客户爸爸的交互之中。

周谧打开组队语音:“喂?听得到吗?”

“能听到,”季节叫她游戏ID:“谧谧子又躺啦,你一般玩什么位置。”

他在语音里的声音听起来比现实中更要清朗年轻,配合他的常用英雄栏,很容易让人脑补出那种会迷倒一片的男大学生野王。

周谧谨遵叶雁教诲:“我就给你打辅助,可以吗?”

季节笑了:“可以啊,我争取带你躺。”

接下来一个小时,周谧第一次体验到原来这个游戏的节奏可以如此丝滑,体验可以如此美妙,每一局我方都跟不当人的卡车头似的轰轰碾压向敌方水晶。

而季节是无一例外的MVP,KD更是没有低于十四分过。

六连胜之后,周谧亢奋到就差要振臂惊呼:“这是我认识的游戏吗?也太爽了吧,我好想一辈子挂在你身上啊。”

季节笑了一声,听起来有点意外,但并不反感。

汤培丽刚好小憩完出来洗漱,听见女儿语出惊人,不由大嗓门问了句:“你要一辈子挂谁身上啊?”

猛又注意到周谧房门紧闭,立马降至最低分贝:“……张敛睡下啦?”

周谧一惊,匆忙关闭游戏局内语音,同样小声:“对啊。”

汤培丽说:“那你在这干嘛。”

周谧继续操作:“玩手机。”

汤培丽挑高视线,就看她两个大拇指划来戳去,屏幕里又刀光剑影的,不由怼道:“多大人了,还打游戏呢。”

周谧头也不抬地反驳:“我在干正事好吗,陪我客户呢……你走开,我都没办法跟人家及时交流局势了。”

汤培丽哼一声,摇头去往洗手间。

张敛到近四点才走出卧室。

周谧那会刚好跟季节散伙,她一局没输,上分速度如火箭,整个人打得肾上腺素飙升,就去冰箱拿了盒酸奶美滋滋地给自己降温。

坐回沙发挖吃的第二口,男人从面前经过,发梢和衬衣都有点儿凌乱。

周谧喊住他问:“睡得怎么样?”

张敛瞥来一眼,不咸不淡:“还行。”

周谧这才放心地继续吃酸奶。

等他洗完脸出来,周谧咬着勺去扔空盒,并在路过他时问了句饿不饿,要不要也吃一盒先垫肚子。

张敛慢条斯理地捻着袖口拒绝:不用了。

临近六点,周兴归家,汤培丽招呼俩小辈入席。

晚上的菜肴较之中午更为丰盛,兴师动众,一整桌色香味俱全的硬菜,隆重到跟除夕提前似的。

周兴特地取出了上回张敛送的紫茅,他一直精心收藏在那打算重要日子再掏出来当做一种庆贺仪式。

女儿省亲,便是这位父亲心目中不可轻视的大好吉日。

见他热忱地邀请张敛一道小酌,周谧忙替这个并不打算留宿的“豌豆王子”推托:“爸,张敛晚上还有工作要处理,一会得开车回去。”

周兴斟酒动作顿住。

张敛勾唇,将酒杯推近,一改前言:“叔叔你倒吧,我没什么事。”

周谧诧然偏头。

周兴这才放心笑笑,让玉液琼浆小股涌出:“就是啊,我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少喝点又没事,”汤培丽端着汤出来,眼角含笑:“难得过来,晚上留这睡吧。”

周谧目光一顿一顿地跳过众人:“可他换洗衣服什么都没带啊。”

汤培丽坐下:“你爸又不是没衣服,就一个晚上囫囵过吧。”

周谧看向张敛,留意着他面色:“人家不一定愿意穿吧。”

张敛神态自若,还顺手往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言语打趣:“还没结婚就这么为我着想啊,周谧。”

父母都跟着哄笑,除了满脸不可思议的周谧。

张敛是家里第一个洗过澡的人,一从卫生间出来,沙发上排排坐看电视的周家三口就集体对他行注目礼。

最普通的纯色中老年男款家居服被他撑出奇效。尤其走过来时,那搓两下刚吹干的蓬松头发的随手动作,简直是从画报里撕下来的颓废感英模。

周父惊异于自己的长裤在他身上竟被穿成了九分款式:“张敛你究竟多高啊?”

张敛声音淡淡:“191。”

客厅再度沉默。

简单招呼过后,张敛回了周谧卧室。

周谧忙找借口跟过去。

刚一进门,就见男人已经盘腿坐在她床上,挨着靠墙那侧,一脸泰然地翻着她的书,还把她一只美乐蒂的毛绒玩具抵身后当靠背,可谓物尽其用。

周谧完全无法忍受她的私人公主堡俨然一副成他领地的样子,以最快速度爬上床,抢救自己的物品。

她跪爬上前,抽了一下玩具的耳朵,半寸没移。

张敛岿然不动,换左手拿书,眼里水波不兴,似是挑衅。

“给我啊,”周谧龇牙,气结地推了下他胳膊:“你再靠就要变形了,这不是抱枕。”

张敛唇畔勾出笑意,不再拿她取闹,单手从背后取出来,还给她。

周谧拧眉接过去,坐着拍了两下,使其状态复原,才端端正正摆放回床头。

刚要往床下爬,她脚踝忽然被握住。

男人手掌的温度总是热得让人心惊肉跳。周谧张大双眼,发丝急遽滑过肩头,还没来得及回头质询,他突地发力拖拽一下。

她像只被钳住后腿的野兔,不防地整个趴栽下去。

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窸动,如狩林的追逐,周谧胳膊都没撑直,就被反剪住双臂,扣押回原处。

一种近乎惩戒的姿势,身前的每一点每一处都因受迫而往被褥里极力压挤。

房门开着,周谧不敢发出一点抗议,她羞愤地弹动两下,张敛的手立马像条进攻明确的蛇,顷刻游入两人都能感知却无法目睹的地带。

周谧鼻息紊乱至极,下唇磕得惨白。

“怎么不叫?”她能感觉男人坚硬的膝盖慢慢从她腿腘处移开,继而俯身逼近自己,鼻尖似刃,气息如火,危险地压迫在她耳后:“原来你知道你家隔音效果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