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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谧心里“妈蛋”一声,拿手机闷了会脸,回复:我搞定你了?我怎么也不知道。

张敛说:你装傻的本事真是逐月见长。

她顺杆子爬:我真不知道啊,能具体说说我是怎么搞定你的吗?

张敛回:就这样。

周谧是真不明白了:哪样?

张敛说:就现在这样。

周谧摸头:?

张敛的回复看不出是气是笑,亦或气笑皆有:要是这会在你身边,哪还能让你说话。

周谧面颊微热,心里有个要匆匆逃回门内的穿粉裙子的怀春少女: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

张敛:嗯,明天见。

翌日大早,大家就在公司楼下汇合,清点完人数,登上去机场的大巴。

周谧跟陶子伊坐在一起,出发前,张敛上了车,他鲜少在员工面前穿得这么休闲,纯灰色的卫衣,远远看过去就像个高挑清爽的男大学生。

陶子伊伸长脖子大为震惊:“第一次见Fabian跟大巴哎,之前周边游或者去机场他都自己开车的。”

多张椅背如叠峦,周谧坐在外侧,就歪头跟着远远眺了下。

但等男人扬臂放置好旅行包,回过头不着痕迹地扫视全场时,她又垂低眼皮和脑袋,跟他玩起捉迷藏。

去机场的路上,周谧收到了张敛消息,估计是怕邻座发觉,他没走微信,而是短信里发来的,问她坐哪。

周谧掀一下唇:就跟你一个车上啊。

张敛:真能躲。

又说:我带了些你喜欢吃的零食,找个时间给你。

周谧:我自己带了的,不劳费心。

张敛罕见地回了个表情包,好像还是之前从她这里保存的——小胖猫生气捏瘪易拉罐又扔开。

周谧被可爱到了,去自己的表情包栏里确认了下,果真是。她用手钳住两腮,才不至于让自己笑膘过分明显。

出了豫州机场,又是一段路程的大巴。

到达万龙滑雪场附近的度假酒店时,周边慢慢变得不一样了,仿佛极速过渡到小寒节气,天上仍落着雪,似扯碎的棉絮。

周谧跟陶子伊住同个标间。

收拾好行李后,多数人都去酒店的餐厅用了顿自助午餐,并商量好下午两点集合去雪场。

在女更衣间里,周谧人生头一回领略到滑雪护具到底有多沉重紧实,她走得像是提前八十大寿,步态蹒跚。

万龙是国内少见的能一直开放到五月的露天滑雪场。

真正进入雪场时,仿佛在另一颗纯白星球上着陆。放眼望去,游移的人群似白绒布里散落的彩色糖豆。

天寒地冻,气温自然偏低。作为新手,周谧还在适应环境,她哈着气,脸不免冻得通红。在松软的雪里蹦跳时,她姿势多少有点缓慢和僵硬。

陶子伊举起一根雪杖笑她:“周谧你这样子好像一只粉企鹅哦。”

周谧扬起一把雪过去,哼哼:“要你多说。”

干站着只会越来越冷,不多久,周谧兴致勃勃地跟另一个新手女同事坐轮胎里玩起“滑滑梯”,从高处一路溜下去,再扑通溅起雪浪。

第三次清亮大笑着重复这个玩法时,张敛出现在她不远处。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滑雪服,全无臃肿之态,锋利修长得似柄乌铁剑,还夹着同样全黑的雪板,皑皑四野映得他肤色如雪,针织帽将刘海压了下来,他看起来年轻俊朗,闪闪发光。

他微倾着头,在听身侧的Teddy讲话,眼睛却望向周谧的位置。他们在雪野里视线交融,像被放进了同一只盛放着绵白糖的真空玻璃罐。

突地,原真的尖叫刺破此间氛围:“Fabian!你居然会单板吗?”

张敛莞尔,唇红齿白:“会一点。”

原真双手捂嘴:“我天!我好想看!”

一群人紧跟着附和“想看!”

周谧立在人群里,也大叫着差不多的内容,唯恐天下不乱。

张敛不露声色地快瞥她一眼,简单热身,而后躬下腰,熟练地穿好雪板,戴上护目镜。

一分钟后,周谧感觉自己在看前不久在网上搜到过的单板滑雪视频真人版。

伴随着跳跃的动作,雪沫在张敛身侧一次次被扬高,化为细白的团雾,他就像一只黑色的雨燕,在雪脉上灵活而流畅地疾掠。

沿途有雪友为他哇哦喝彩。

大家全在高坡上欢呼,振臂,摄像,跟应和首领的狼群似的狂嗥不止。

有男同事圈手在嘴边,高喊:“老板——悠着点——!你可是咱们奥星的命根子啊——”

又是一阵狂笑。

周谧看得面色呆滞,心脏砰跳,口干舌燥,并在心底不断诘问,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又为路上那些障碍物心惊胆战,生怕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幸好张敛没有滑很久,过了会就夹着雪板往回走,等到近处,迎接他归来的是众员工们整齐划一的赞叹。

他微喘着气,环视一周,面色正式:“怎么样。”

“太帅了啦~!”公司的gay佬同事嗲声做捂心状,又被集体嘘走。

HR凑过去,把手机里的录像给他看:“这段视频可以放在今年的招人简章里,保证邮箱被挤爆,谁不想在这样的神仙老板手下工作啊。”

张敛粗略看完,继而扬脸,忍不住往人群中的周谧投去一眼,眸中意味鲜明。

周谧摸了下冻得发红的鼻头,眼珠乱跳,最后不自在地望天,心里只一个念头:教练,我想学滑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