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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骤然发现,这女子比他想象中还要好上更多。

听得这话,卫韫终于放心了些。他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回原来的位置。

燕云浪瞧着那人踏步而来,便想起当年他死守遥城时,听闻她的故事,所描绘出的女子模样。

“好了,”他低头亲到她的唇上,哑着声音道:“可以不正经了。”

朗朗如月,亭亭如松,步若踏莲,袖带香风。

楚瑜:“……”

那女子双手拢在袖间,气质清朗如月,燕云浪从未再任何一个女子身上见过这样坦荡的气质。然而她走进来时,每一步都是相同尺寸,长裙随着她的步伐滑动出涟漪,却是华京贵族最标准的步伐姿态,高贵优雅,没有半分差池。

她就知道,装什么装呢。

那女声很稳重,带着笑意,燕云浪抬头瞧过去,便见一女子踏门而入。

卫韫白天被柳雪阳数落得身心俱疲,晚上倒也没太过胡闹,出来后便睡了。

此时燕云浪正与柳雪阳说得高兴,他向来知道如何和女子打交道,无论老少,正说到他在昆州的趣事,便听见一个女声道:“婆婆。”

两人歇息得早,等到子时,楚瑜依稀听见鸽子的声音,楚瑜有些迷蒙睁开眼,便见到一只鸽子落在窗户上,脚下还挂着一页香签。

这话谁都回答不上来,只能是楚瑜自个儿去了。今日天气倒也还好,楚瑜穿了件白色单衫,外面笼了青色绣白花的华袍,又披了狐裘大衣,随意挽了个发便来到堂前。

楚瑜觉得这鸽子有些奇怪,站起身来,将那一页书签取下,鸽子便振翅飞了。楚瑜低头一看,却是一首情诗,文采极好,字也写得好,落款是一只小燕,画也画的好。

楚瑜听到柳雪阳叫她待客,倒也不奇怪,她是卫府大夫人,有贵客来,一般都是她来接待。她询问了来人,有些奇怪:“老夫人怎的突然请了他们?燕府与卫府是故交吗?”

这香签上的香味很特别,一看就是特意调制的,的确是上了心思,楚瑜低头闻了闻香,不由得笑了。

他生得虽不如顾楚生那样俊美,但也算一表人才,而且姿态端正,加上他有一双带笑的眼睛,老人家看了,生来就喜欢。柳雪阳见他并不轻浮,倒是极其满意的,便让人去请了楚瑜出来。

活了两辈子,到第一次被人这样追求。这时候卫韫察觉楚瑜一直没回床上去,抬起头来,便看见楚瑜正低头含笑看着一张纸。

他随着燕章秀进了门,由下人领着进了大堂,柳雪阳坐在高位上,正同桂嬷嬷说着话,燕云浪收了一贯浪荡姿态,恭恭敬敬给柳雪阳请安。

卫韫瞬间就醒了,他急急从床上走到楚瑜身后,目光落到楚瑜手上,克制不住着急道:“这是什么?”

等到第二日,燕云浪换了一件紫色华服,头戴玉冠,撘着他那天生俊雅的面容,看上去倒是让人极有好感的贵公子。

然后他就看见了这首情诗和落款那只燕子。

这次燕云浪老老实实应了声,燕章秀反而有些奇怪,但儿子规矩也是好事,他看了一眼屏风,转身走了。

卫韫这下倒是冷静了,楚瑜抬头瞧他,看见他冰冰凉凉的眼神,赶忙摆手道:“和我没关系,刚才鸽子送过来的。”

燕章秀一口气没缓上来,然而他一贯宠燕云浪,憋了半天,也就说了句:“明天给我规矩些!”

“我知道。”

“你……你……”

卫韫冷笑:“这王八羔子倒也不负盛名。”

“我是小王八羔子,”燕云浪拉长了声音道:“父亲,您是什么吗?”

“别管他了,”卫韫将楚瑜打横抱回去:“外面冷,赶紧睡吧。”

燕章秀被他砸蒙了,随后跳脚骂起来:“你这小王八羔子,连老子都敢打!”

楚瑜应了声,也没有多想,径直睡了。等楚瑜睡去,卫韫睁着眼,最终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来,将信扔在炭火里烧了。

燕云浪的帕子从屏风里砸出来,甩在燕章秀脸上:“她这般女子,不是这样辱得的。”

烧完了信,他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委屈,他瞧着楚瑜的模样,又不忍心吵醒她,于是觉得自个儿转过身去,和楚瑜冷战这一晚上。

“别说这些混账话!”

熟睡中的楚瑜对卫韫开启的这场冷战毫无所知,等第二天醒来时,卫韫已经单方面将这场冷战结束。

燕云浪没说话,他用帕子擦着身子,燕章秀见里面没说话,赶忙劝道:“你也别嫌弃她再嫁过,别说我不疼你,我打听好了的,她加进去当天卫世子就死了,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卫韫想了想,这大概是他与楚瑜相好以来最出息的一次冷战了。

“那卫楚氏啊,今年快二十二了,一直守寡,听说在卫府,她地位极高,若能迎娶到她,我们与卫家的关系不更密切了吗?所以我花重金买通了卫家的下人,让人帮我们搭条线。如今卫老夫人给咱们家下帖子了,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他算了算,冷战了足足三个时辰呢!

听到这话,燕云浪愣了愣,他是没见过楚瑜的,然而对楚瑜的仰慕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当年白州倾覆,他身为白州太守被迫带着百姓一路逃亡,在遥城被困时,他本打算自刎殉国,却骤然听闻楚瑜以女子之身守下凤陵之事,于是他咬牙守下了遥城。后来他一直想去见一次楚瑜,但楚瑜身份高贵,远在华京,他身为白州太守没有皇帝准许不能随意进京,便一直不曾得见。骤然听到楚瑜的名字,他克制住情绪道:“父亲说这个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卫韫:我发起了一场可怕的战争,在昨天夜里,我决定和你冷战,我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不会理你,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你还记得卫府大夫人卫楚氏吗?”

楚瑜: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事?

燕云浪下了水,隔着屏风,漫不经心道:“来帖子做什么?”

卫韫:你睡着了。

“嗯?”

楚瑜:这场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

“若是以往当然不管,可如今卫府来帖子了!”

卫韫:你睡着之后。

“父亲说笑了,”燕云浪笑着往屋里走去,在侍女伺候下拖了衣服,慢慢道:“我本就在王爷手下做事,我把事儿做好就成,王爷难道还能管我喜欢几个姑娘吗?”

楚瑜:什么时候结束的?

刚进门去,燕云浪的父亲燕章秀便从屋中急急忙忙出来,焦急道:“你这满身的胭脂味又是去了哪里?!小祖宗如今是什么时候,卫王爷如今占了白州,您不是土大王了,近来您就收敛着些吧!”

卫韫:你睡醒之前。

卫府的帖子送过来时,燕云浪正打马从花街回来,天青色长衫猎猎飞扬,女子们欢叫着将帕子朝着燕云浪扔过去,燕云浪抬起手,接住最美那女子的手帕,在鼻尖轻轻一嗅,抬头看向那姑娘,眼波流转,那眼中默默深情,让那女子当场羞红脸去。燕云浪朗笑出声,倒也没耽搁,驾马回了燕府。

楚瑜:……

他出身白州名门燕家,乃燕家嫡长子,自幼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十六岁连中三元,二十三岁任白州太守,这份履历不可谓不漂亮。这样有才华的男人,对仕途偏生是没什么兴趣的,他做官从来都是只做好分内的事,但在女人事上却是极其上心。燕云浪最出名的一句话叫做——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不如美人事。他热爱所有美丽的女子,对所有认识的女子,无论老少,都十分体贴。然而这样一个花名在外的公子,却没有女子讨厌,因为燕云浪虽然风流,却不下流,只在意女子的心,却是很少真正沾染谁。

有任何意义吗朋友?

燕云浪这个人,原在昆州是出了名的浪子。

卫韫:QAQ我除了过个干瘾,又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