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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光熙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再一抬眼时,眼睛已满是阴翳。

江岸边还真系着几条小船,不过甲板和船弦上长满了青苔,船舱里积满了落叶,这是离江上打鱼人撒网时用的小船,但显然已经废弃多时了。

崔宝珠看了看小船,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粉蓝色迪士尼联名的艾莎公主裙,崔宝珠不禁对向往已久划船生出几分的退怯之意。

“爸爸,我们真的要划船吗?”

“是啊。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崔光熙漫不经心的语调中透着紧迫和不可动摇。都到这里来了,他不能,也不会心软的。

“可是爸爸,那船看起来很脏的。”崔宝珠捏住了自己裙子,崔光熙却因为崔宝珠这一个小小动作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脏有什么关系?那船又哪里脏了?我好不容易带你出来玩一次, 你怎么总是挑三挑四的?”崔光熙推了一把崔宝珠。

崔宝珠“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那船太脏了,会弄脏我的裙子的。”

“弄脏了到时让你妈妈再给你买一条就行了。”崔光熙的手穿过崔宝珠的腋下,掳起她就朝水边走。

停在岸边的小船一摇一摆,崔光熙上了船,将崔宝珠往船舱里一丢,还没坐稳的崔宝珠随着船的晃动而晃动了一下,突然就忘记了哭泣。

崔光熙看到她止住了眼泪,心头也宽松了些。

“我说划船好玩吧。”

坐在船舱里崔宝珠的身体随着船的晃动而晃动着,她双手撑着船舱,忽然笑了出来。

“眼泪还没干呢!又笑。”崔光熙说着,心头闪过一丝感慨,孩子就是好哄。

“爸爸, 你不是说要划船吗?快划啊。”崔宝珠已经忘记了害怕,忘记了船废弃已久。

“好,划船。”崔光熙满口答应,在对上崔宝珠那一双黑亮的眼睛之后,崔光熙忽然莫名的一阵心虚难过,他赶忙扭开脸,江面平静开阔,一览无余,岸边绿树成荫,江面上不时有鸥鸟飞过,朝向那更广阔的蓝天飞去。

“爸爸,你怎么不划啊?”见崔光熙只盯着江面而不动作,崔宝珠着急的催促。

“好,划船,不过宝珠,在划船之前我们先做个游戏好不好?”崔光熙的话又挑起崔宝珠的兴趣。

“什么游戏啊?”

“就是,宝珠啊,你应该玩过捉迷藏的游戏吧?我藏起来,然后叫你来找我,你找到了我们就划船去玩好不好?”

崔光熙一说完,崔宝珠就兴奋的叫了起来,“好,好,好,爸爸你快去躲起来,我保证不看你。”崔宝珠说着,伸出一双小手盖住眼睛的。

崔光熙在走出船舱前回头看了崔宝珠一眼,她是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是真的带她来玩的。有那么一刻,崔光熙想转身抱走船舱里崔宝珠。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温暖就变成了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