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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又瞪沈长铭一眼,不成气候的孽障,生来就是要讨他老子的债。

“总之,那些瓷器到你这一辈,已经没剩几样,偏你小时候性子坏,不是今天生气砸了这样,就是明天不乐意砸了那样,碎得不成套,你奶奶只能全收回仓库放着。”

“你从小不爱字画瓷器,可能没留心,你媳妇带进门的瓷器,跟你奶奶的嫁妆都出自同一个窑口。”

想到侄儿小时候,沈长年不免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你小时候哪来那么多气,水烫了,饭黏糊了,都能嘟起个嘴不高兴。”

偏又生得玉雪可爱,怎么使坏脾气都乐得让人哄。

“五六岁也不肯一个人睡觉,晚上非要赖着人陪你。”

“说玉镯,怎么扯到我头上?”

沈明礼听得臊脸皮,提起茶壶,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沈长年敛了笑意,很给侄儿面子地说回玉镯,“现在落回你手里,也算是物归原主。”

玉镯、平安扣和瓷器都该是他的,得了那些的虞晚也的确该嫁给他。

沈明礼更坚信虞晚是生来要嫁给他。

虽然她不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

楼上,虞晚洗过三次冷水脸,把眼眶红痕压退,重新换了一身能待客的红色毛衣开衫,本来想穿裙子,想了下还是穿的直筒裤。

等她下楼去了小客厅,免不了被陆家两位舅妈一顿夸。

“小虞还是那么漂亮,脸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一年年跟朵花似的。”

王淑茵一璧奉承人家,一璧暗扯女儿衣摆,王婵想稳坐不动,架不住被亲妈拿指甲掐肉,她跟虞晚只见过两次面,能说得上什么话?

想了一转,等人家放下茶杯才说,“小虞,你吃橘子吗?”

虞晚笑道:“橘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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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好像是合唱团领唱,我最近在学钢琴,能帮我调一下音准吗?”

王婵正愁找不到借口说话,笑着爽快答应,两人一块儿去了楼上。

小辈不在场,陆玉珠跟娘家人说话少了顾虑,也没那么和善。

“姻缘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王淑茵见她要打太极,又把姿态放低了些,“谁说不是呢?可女儿到底不比儿子,混完两年青春,以后想成家都难找。

还是你日子好过,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孝顺。”

她自动忽略沈家两个女儿,拿起篮子里的橘子剥皮,边剥边数落自家女儿,“不像我家王婵,工作,工作不怎么样,让她找个对象都跟要她命一样。”

陆玉珠嘴边露出一抹笑,端起茶杯吹了吹,仍是没接话。

“让她去西昆,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在外没人管得了她,一不留神稀里糊涂混过去好几年。

再过几天就满24,虚25毛26的人了,为了她的婚事,我是白天吃不下饭,夜里睡不踏实。”

王淑茵哀叹:“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冤家。”

剥好的橘子放在陆玉珠面前,态度摆得是一低再低。

陆家大嫂郑蓉是陪客,体谅弟妹的慈母心肠,少不了帮她说好话。

“玉珠啊,你要知道合适的小同志,还请帮忙牵个线,不管成与不成,淑茵都记你的情。”

陆玉珠瞥了眼橘子,黄黄绿绿的皮,跟王淑茵的脸色差不多,以前想打她儿子主意,现在还想让她做媒。

简直是痴人说梦。

过了好一会,她清了清嗓子,笑道:“文工团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里面随便捡一个都比我们单位的有才华。”

这就是不肯做媒的意思,要牵线也顶多是帮着说一个海关署最末等的两枚星花关务员。

每月工资三十块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