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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灯已经陆续熄灭,傅识则用小火锅煮了点开水,灌到暖手球里。云厘的睡袋还一片凉意,暖手球放进去后,她才感觉腿间暖和了许多。

他们都是下半身包在睡袋里,云厘坐在傅识则边上陪他一块玩手机。

“你的生活还挺单调。”云厘看了看他的应用软件,除了数独和2048以外没有其他娱乐,平时他用手机只是看看新闻查查资料。

傅识则看向她放在一旁充电的手机。云厘解了锁,她的屏幕五颜六色,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程序,作为Up主的她也会定期解锁新的技能,比如编绳、折纸之类。

她现场给傅识则折了个花灯球,见他还挺感兴趣,她便拿了两张新的纸,一步一步教他。

傅识则:“动作不对。”

云厘露出困惑的表情,低头看着手中折了一半的东西,“是对的。”

不需要她进一步理解,傅识则从睡袋里钻出来,挪到她身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让她坐在自己两腿间,从后环住她,下巴靠着她的右肩。

这样他可以从她的视角看折纸的过程。

还可以抱一抱。

原本只是想教下他怎么折纸,这会儿他的呼吸反复扑到她的鼻尖。

折纸是个高度专注的过程,可此刻,云厘的思维却被他所侵占。

她不知不觉地想起两人从刚认识到现在的画面,贴身的温度似乎在告诉她——

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了。

想起唐琳说的话,云厘发呆片刻,她停下动作,被傅识则的话拉回了神,“在想什么?”

“在想云野过来南芜的事情。”云厘扯了个谎,低着头继续摆弄手上的纸球。

傅识则从侧面盯着她,感受到她的不安,“厘厘。”他摁停了她用来掩饰的折纸动作:“说实话。”

云厘发了会呆,反复地玩着纸球,语气中带点不自信:“你是不是一时冲动才和我在一起的?”

“……”

傅识则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压着笑说:“我表现得不够喜欢你?”

“你还笑。”云厘的失落被他这一笑撇到九霄云外,她吐槽道:“那也可以解读成,你表现得很有经验。”

“?”

“不像第一次谈恋爱的人。”

“……”

她气定神闲地说出这两句话后,傅识则也没受刺激,摸了摸她的耳垂:“那以后可能会觉得我不是第一次。”

“……”

大晚上开车,帐篷里的空间也不大,更显得气氛旖旎,云厘红着脸道:“你不能总是说这种笑话。”

傅识则对自己的言语毫不掩饰,懒洋洋道:“本性难移。”

“……”

玩笑归玩笑,傅识则没有忘记云厘的顾虑。

两人继续将纸球折完,傅识则用纸球碰了碰云厘的鼻尖。

她笑着躲开,傅识则环着她,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厘厘,我已经很久没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不是因为露营,也不是因为星辰。”

他吻了吻她的右耳,“是因为你。”

……

入睡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云厘侧身朝着傅识则的方向,黑暗中看不见他,但是,他在那儿。

察觉到她没睡,一只手伸过来抚了抚她的脸。云厘迷迷糊糊的,贴着他的手睡着。

被风声吵醒时,云厘直觉性地感觉傅识则不在身边。她用手机打了个灯,旁边空荡荡的。

凌晨四点。

她有些茫然,他的手机还在帐篷里。在原处等了会儿,云厘换好衣物。

风中掺了凉意,云厘搂紧外套,往夜晚和他一块儿呆的那块草丛走。一路无声,鞋子踩在树桠上作响,还有一点儿距离,云厘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不远处湖边的石墩上,穿着好几层衣物,背影却瘦削,指间夹着只烟。

吐烟雾时,空气中扩散开灰色的气团。

他似乎在出神,云厘走向他的途中发出不少声音,他都没发现。

站在边上,云厘才看见石墩上放着他的卡夹,翻到了某一张校园卡。

这么久以来,云厘都没有问过他以前发生的事情。

让傅识则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和休学,她只觉得那必然是非常难过也无从提起的事情。

云厘不知道他承受了些什么。

但肯定不是细枝末节的事情。

傅识则才回过神她来了,他掐灭烟头,自然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边上。

男人身上浓浓的烟味,云厘看了眼烟盒,敞开着,只剩几根了。

傅识则解开自己的外套,让云厘缩到他怀里。

这个点山顶上零下一度,云厘也不清楚他在这边呆了多久。湖面微光粼粼,水浪呈钝角慢慢移动。

她看了一眼那个卡夹,这会儿能看清是那张花了一半的校园卡:“我上次看到你卡夹了,好像有一张别人的校园卡。”

傅识则沉默须臾,嗯了声。

云厘等着他进一步的回答,却只等来了寂静。这种沉寂仿若海里的冰山横亘在二人间,让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隔阂。

云厘反复地数着他的心跳,良久,他捏捏她的脸,问:“睡不着么?”

他没有问,吵醒了你了么,而是问,睡不着么。

他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

“没有,我被风吵醒了。没看见你。”云厘掩住心中的失落:“你最近是失眠情况加重了吗?”

傅识则:“还好。”

“就是如果你睡不着,要不要和我说说原因?”她解释道:“你和我说了之后,可能心情会好一点。”

傅识则也不太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做了个梦,在控制学院的楼前,道路阴湿,暴雨不止,他穿着Unique的队服,浑身湿透,云厘在雨中,并未打湿身体,给了他一把伞。

只有伞骨和伞柄,没有伞面。开伞后,雨倏然带着侵扰的力量重重打在他们身上,眼前的人也被淋湿。

梦到这儿停了,他醒过来,云厘睡得正酣。

他一直在这幽幽的湖边发呆,冷风袭来,但他不想动。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云厘的头发长到了肩胛骨处,染的色也褪去了。他垂头,手指卷了卷她的发,感受到木然的心重新找回温度。

良久,他才说道:“胃不太舒服。”

“啊。”云厘信了他的话,手隔着衣服贴在他的胃上,“这里吗?”她蹙起眉,“我记得奶油没过期,蛋糕胚也是现做的,难道是那杯酒!”

云厘想起顾恺鸣给的那杯酒,她推理的模样像只在滚轮上思考的仓鼠,傅识则觉得好笑,思绪集中到她身上,说道:“不是那个位置。”

“那这里?”云厘的手往下挪了挪。

“不是。”

“这里?”

“不是。”他淡道:“隔着衣服摸不准。”

“……”

云厘心急火燎,也顾不上他是不是故意的,将打底衣服掀了条缝,手钻了进去。

摸到他热意爆棚的腹肌。

她往上探了探,停在胃的位置,“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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